宣潇拿起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拢在他的掌心,握牢,像是怕她受了惊吓就会飞走似的。
虽然经历了几个月的身心折磨,但能每次把小影这样揽在怀里,他觉得值得。
“小影,今年过年和往常一样,除夕去我父母家,大年初一我们回你妈妈家。还有,不准再住进你那个闹嚷嚷的公寓了。”他按捺不住为她制订接下来的生活计划。
池小影眼睛扑闪了几下,“宣潇,我们……还在离婚中!”
他真是恨起她的大煞风景,伸出手指弹了下她的笨脑壳,“这有什么难的,回去就结婚好了。”
“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还以为我们过家家呢!”
“gān吗管别人,是我们在过日子。”
她又傻傻地问了一个问题,“那如果结了婚我还要回工作室上班呢?”
他白了她一眼,“设计院已经有了新秘书,你回去抢人家饭碗吗?你当然要在工作室上班,天天在我眼前晃着,你放心,我也放心。小影,我不想我们之间再生些意外!”
列车在风雪中疾驰,雪光映进车窗,令她有些眩晕。
“你不是爱写点文字吗,最多我允许你上班时期做私活好了。”
啥?她睁大眼睛。
他蹙了蹙眉,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呀,我们在工作室内埋头苦gān,你在上面一呆半天都不下来一步,什么象爱生命一样爱着一个人,甚至为他改变自己……”
“你偷看!”池小影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光明正大地看的。”他非常正经地回答,“不过看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曾被一个人这样深爱过。小影,可是你的爱为什么要藏那么深呢?”
她的泪突然不听使唤,自己就涌了出来,“我怕成为你的困扰,我以为你对我只是……同qíng。”
“这样的同qíng未免奉献太大,身心相许还赔上全部的家当?”他戏谑地对她挤挤眼。
“谁让你以前那么冷冰冰的,连多看我一眼都好象是施舍。”
宣潇收起了笑意,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臂,“小影,也许是我不擅于表达,才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对于我来说,不管在外面多苦多累,只要回到家中,把你抱在怀里,拥抱着入眠,我就感到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池小影笑了,“我要求不高,以后就象这样把你的心里话告诉我就行,别再做那些蠢事来气我……唔……”
唇突地被堵住,他怕她再说过什么令他不堪回首的话,先把她吻晕了再说。
风雪中,列车在广阔天地间疾驰着,窗外的白昼一点点消逝。
天黑时分,走道上顶灯纷纷亮起。宣潇与池小影到餐车上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后看了会电视,就熄灯休息了。
今天是池小影生理期最多的一天,她向来在这天都睡得不大安稳。睡到十一点多,起来上洗手间,听着宣潇睡沉的鼾声,她怕惊醒他,轻手轻脚开了门。外面走道上寂静得很,一个人影都没有。
还没走到洗手间前,袋子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深夜里象催魂似的,吓得她一时半会都不知接听。
“喂!”好半晌,她才打开了手机,捂着嘴,压低了音量。
“小影,把你吵醒了吗?”柏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苍白无力。
池小影拍拍心口,嘘了口气,“没有,我在火车上。你还没睡呀?”
柏远停了一下,又说道:“我睡不着,我在想你,小影。”
池小影一怔,赫然笑了笑,“今晚是不是出去应酬了?”
“不,我很清醒。小影,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先追的是你,你会和我jiāo往吗?”
池小影脸刷地通红,大气都不敢喘,“柏远,没有如果的。”
柏远苦涩地一笑,“没有如果,但是有梦。如果你愿意与我jiāo往,也许我一辈子都可能是个小办事员,窘迫得为钱斤斤计较,买不起大的公寓,养不起车,可是我们会过得很幸福,说不定都有孩子了。”
池小影屏住呼吸,不敢接话,柏远今晚估计又喝多了。
“小影,你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负担,我只想至少要说给你听一次,不然就没机会了。在你刚进校门时,我就喜欢上了你,但是因为我的软弱,我成了燕南南的裙下之臣,然后就一步步离你远去,直到现在。我知道我现在过得龌龊,过得无耻,想你都是对你的亵渎,但谁的心里没有一个梦呢?错过一次,就错过了终生。小影,我没救了……”说着,柏远在电话的那端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