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俨面上神qíng素来是淡漠,平日即便微笑也总带着一股疏离的味道,虞璟初次见到他真心的笑容,恍然生出一种雨后初霁的感觉。这个男人不笑的时候深沉内敛,一笑起来却更夺人心神。自己今天晚上当真是因为不愿欠他人qíng才顺从于他的心意的吗?要还他人qíng也毋需将自己作为礼物奉送于他啊?虞璟有些迷惑了。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着实有乖平常,大失水准。像他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动心,他不过是觉得新鲜罢了。
她虽每每故意和慈心师太唱反调,然而但凡自己觉有道理的教诲却始终铭记在心,“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可是覆水难收,她不允许自己做那食言之人。为今之计只有守好自己的本心,不移心xing,等过些时候,待他倦了,自会放她一条生路。打定心意的虞璟再次缓缓垂下眼睫,眼底又恢复成了一片理智到近乎残忍的冷清。她重新拿起一粒胶囊,扭开,将棕huáng色的粉末悉数洒在伤口处,又用纱布细心地包扎好了。
苏君俨只顾感受她轻柔的动作,未曾留意虞璟此时又换了一番心境。
高樊刚进市局就听见几个年轻的男警察正在热切地议论着,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觉。“那几个打手你们是没有看见啊,真是一个惨哪!有肋骨断了两根的,有小臂尺骨骨折的,没有哪个没有软组织挫伤的。我看苏书记肯定是散打的行家……”
高樊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才打断了那个尚在滔滔不绝的警察。“我姓高,是来找常局的,麻烦哪位给指个路。”
其中一个瘦高个民警连忙推推同事,几人一齐站了起来,“您是高主任吧?我们常局在楼上办公室,我带您过去吧!”
高樊笑了笑,“麻烦了。”
二人一起上了楼。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那个瘦高个民警叩门道,“常局,高主任来了。”
“快请!”常耀江从椅子上起了身,高樊也迈进了门槛。
两人刚一见面,四只手就异常热络地握在了一起。
领高樊进来的民警知趣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一阵虚文过后,高樊进入了正题,“常局长,今天晚上雇凶伤人的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高主任说的是魏占承吧!那小子现在单独在审讯室里关着呢!”
“叫魏占承是吧。那他是怎么jiāo待qíng况的?”
常局脸上流露出几丝为难的神色,“唉,高主任,我们也很难做啊!那小子原先应该不知道苏书记的身份,搞出了这么一个摊子。我们去带人的时候他大概知道自己竟然找了苏书记的麻烦,吓傻了,一个屁都没敢放。结果真到了局里,往审讯室里关的时候,这小子又开始嚷起来了,说要和钱市打电话,保他出去。这种恶xing伤人事件,自然是要严处的,但是我们后来看嫌疑人的手机通讯录,钱市当真是他的舅舅……”常耀江说不下去了。
高樊正要说话,手机里来了短讯,他估计是苏君俨的信息,便朝常局歉意地一笑,低头去看手机。果然是苏君俨的短信:“告诉常局虞璟是虞轶祺的外孙女,是我的未婚妻。她在九重天只是玩票而已。看完删掉。”
高樊心中自是一凛。虞璟是史学大家虞轶祺的外孙女?难道书记真的对虞璟动了心,蔺川市市委书记的未婚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然而苏君俨的吩咐,即便惊疑不定,他也只能照做。
“常局,魏占承有没有jiāo待他为何要找人袭击苏书记?”
常局的神qíng有些尴尬起来,“魏占承说是因为一个九重天的小姐,原本是他的人,被苏书记夺了去,他气不过才……”
高樊一拍桌子,“魏占承竟敢诬蔑我们书记和他的未婚妻,真是可恶至极!”
常耀江觉得后背开始冒冷汗了,“苏书记的未婚妻?”
高樊皱起眉头,压低声音道,“常局,您和我jiāo个底,魏占承胡说八道这一番话时可有旁人在场?”
常耀江连连摆手,“因为事关重大,魏占承被关进审讯室时,只有我和汪警官在场,就是刚才领你进来的那个。”
高樊心里赞叹苏书记果真料事如神,“常局,听我们书记说,连老爷子都经常在书记面前夸您,所以不瞒您说,魏占承今个晚上居然打了我们书记未婚妻的主意,这种rǔ妻之恨,您说只要是个有血xing的男人,谁能受得了?在九重天书记已经教训过魏占承了,不想他还不死心,竟然雇凶伤人!qíng节着实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