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要让你知道,所以根本不怪你。”欣宁勉qiáng地笑着,残余的痛楚仍然留在她的眉梢眼底,“能跟你结婚,是我做梦都没想过的事,但是父母之命,我们真的结婚了。你不接受我,想发泄失去尉馨的痛苦,我都能理解,也丝毫不怪你,甚至为你的痛而痛。我以为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终于一天,你会发现我的好,会明白我的爱。为此,我什么都能接受,包括隐婚,包括在公公面前演戏,可惜……”
欣宁说到这里,眨动眼睫,把即将滚落的泪收了回去。她的手也没有任何迟疑地抽出来,笑看着他:“可惜我高估了自己,我的忍耐力有极限,我的包容力也有极限,我的意志我的热qíng都有极限。如今,已经是极限了!”
昨日所有发生的事qíng,感觉遥远得几乎不能追忆,只有那内心的刺痛,却与时俱增,越来越压紧她的心脏,越来越刺激着她的神经。过分的刺痛反而使她麻木,她觉得自己像个没有五脏六腑的人物。
沈奕棠一句话也不说,死死地看着她,重重地吸着气。她那越来越白的脸色使他的心脏紧缩而痛楚起来。而她的眼神似乎在顷刻之间冷却的,冻得他胸口冰凉,他终于抽了口气,哑哑地道:“如果是极限了,就请站在原地,让我……”
“不!我早已回不到原地!你还不明白么?今天能跟你坦然说出这份感qíng,就是因为我已经不爱了,放手了,彻彻底底地放手了!如果你还有一点善心,就请成全。我还要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的爱不再继续,我们的婚姻不再进去,跟逸辰无关。他是我最珍视的朋友,你要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来,不要伤害他!”
(第一更。)
正文 第二十一章:爱到深处(四)
沈奕棠被她流露的坦然与坚定震住了,那样无所畏惧的面庞有股奇异的威慑力,他就算依然嫉恨王逸辰,也在她那样的目光下化解了一半。
空气中有种紧张的气氛,他的呼吸沉重鼓动着胸腔。一时间,两人只听到屋外哗啦啦的雨声。雨,没有停歇的迹象,正如她的心没有回头的迹象。*
突然,一声震耳yù聋的炸雷响起,仿佛就落在头顶,连房子都要震动起来。
欣宁的脸色霎时露出惊恐,害怕地缩了缩身子。沈奕棠记得,她害怕打雷,于是在又一记迅雷在房顶炸开时,他猛站起身,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抱入怀里,大掌顺势捂住她的耳朵。
她颤抖着,听到他以异常沙哑的嗓音低声安慰:“不怕,不怕,不过是打雷而已。”
贴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以及并不想贪恋的安全感,她闭上眼睛,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绞痛,一颗qiángbī着自己冷静的心——碎了。
雷声在头顶滚了许久,不时炸开,十分惊人。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是一秒钟,又感觉是一个世纪,雷声才逐渐远去,大雨的声音重新充满了整个世界。
欣宁僵硬的身躯微微坐正,意识到她又要推开自己,他马上振作起来,咳了一声:“欣宁,你刚才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你还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欣宁的脑袋被他温柔却坚决地压在胸口处,她没有出声表示默许。
“你……说已经不爱了,放手了,彻彻底底地放手了,是怎么做到的?你说爱了我那么多年,现在……真的不剩一丝了吗?”
“答案没有意义。”她拒绝回答。
“请告诉我!”
“好,除非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欣宁从他的掌中挣脱,抬起脸蛋望着他,“请问我所需要的爱qíng,你给得起吗?”
沈奕棠俯下头,对上她那纯然渴望的眼睛,没错!纵然心意已决,她还是qíng难自禁,本能地希望听到他最后表达一点什么。
他的眼睛稍微亮了一点,“如果你想要……我会给你。”
“全部的吗?”她凝视着他,指甲戳进了掌心,“如果这次尉馨从美国治疗好了回来,她想回到你身边,想跟你重新开始,说她依然爱你爱得发疯,不能失去你,你会怎样做?”
“我……”这个问题他没想过,或者说他无暇去想,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五秒钟,你迟疑了五秒钟都不能回答,所以答案说不说都一样。我——何欣宁即使还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爱着你,也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不可能继续这段婚姻。因为,我要的那份完整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爱,你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