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她靠在墙壁上,好一会都没有动作。冲动地跑出来做什么?想喊住他做什么呢?
其实……好像……并不那么讨厌有他陪伴。
有人说,悲伤可以传染,快乐也可以。他在她面前,几乎都是笑容满面,只不过很多时候那种笑,让她恨不得痛扁过去而已。寂寞中想起来,偏偏还能感觉到一丝快乐……
真是见鬼了!她为何更加心烦意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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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传来模糊的手机铃声,如栩一甩头,快步回房,没想到是母亲打来的。
“栩啊,马上要过年了,你什么时候放假回家?”母亲的声音总是温柔关切。
“妈……”如栩顿了顿,收起qíng绪,“你又不是不知道,年前一般特别忙,我明天还要出庭。”
“再忙也要注意休息。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连饭都不会做,我和你爸经常念叨着,明年gān脆过去陪你一起住……”
话没完立刻被如栩截断,“妈!你们都过来,那跟我住家里有什么两样?我要的就是独立自主过生活啊!”
家,其实并不远,只是上班不方便。她刚搬出来时,不适应,往家里打电话比较多,渐渐地,习惯了,夜晚一个人也能自娱自乐,工作应酬与休闲安排得挺满。此刻,突然接到母亲电话,心头难免慌乱,下意识想逃避。
果然,母亲马上问到最致命的话题——
“听说你跟小韩分手了?为什么?人家是检察官,条件样样好,你们前段日子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分手?”
韩琛是很好,以结婚为目的的相亲,即使没有产生爱qíng的火花,旁人也会自然而然认为他们在拍拖。如栩觉得跟母亲多说无益,惟恐越描越黑,解释不清,索xing四两拨千斤。
“妈,我跟他不来电,比较适合做普通朋友。”
“来电?只有年轻人才拿那东西说事!婚姻里更多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志趣相投,生活能够互相照顾,和谐相处一辈子。感qíng也需要慢慢培养,世界上哪那么多一见钟qíng?我跟你爸一开始还互相看不顺眼呢!人家给我介绍对象,你爸搅huáng了我的……”
“妈,你跟爸那些戏码,陈词滥调,我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
“好吧!我看那小韩没有哪点不好,倒是你……”汪母语气突然狐疑,“栩啊,你是不是有事qíng瞒着妈?另外jiāo男朋友了?”
“没有。”若是昨晚之前,她说不定会告诉母亲跟逸辰的事,然而现在再提,徒增感伤。
“不可能!”汪母岂是那么好蒙混过去?
“妈……唉!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跟韩琛没戏了,你不用再费心思。关于结婚……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有理想有目标,有稳定的经济收入,更有足够的自由,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也可以。”
“呸呸呸!不要乱说话,我女儿怎么可以不结婚呢?你年纪已经老大不小,看看人家欣宁孩子都要生了,再不快点,我跟你爸要等到头发全白了。”
如栩揉着发胀的额心,她很怕跟母亲通电话,每次长篇大论,目的归根结底却是一个——催婚,催嫁!真担心很快将演变为“bī婚、bī嫁”……
打了个寒颤,她赶紧道:“妈,不跟你说了,我要看文件,明天早上要出庭!”
汪母那边刚接过话,如栩已经仓促地挂断。没礼貌,总比没自由好。
再回到桌旁,饭盒里的菜只剩下点点余热,叹息一声,她端起它走进厨房。可惜了这饭菜,她是吃不下了,只能往垃圾桶里倒。
然而,动作停在半空,似有一根无形的弦拉扯着她,无法进一步动作。
“念在他一片苦心……”
最后,白色饭盒静静地躺在餐桌上,最后,它终于成为如栩半夜充饥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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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如栩jīng神不好,出庭时脑子缺氧似的,思维不够灵活,两次说错话。一场原本有望替委托人减罪的银行盗窃案,最后打得辛苦……
她看到委托人失望的样子,心下惭愧。
同事关心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她无奈地笑,一个人匆匆走出法院。仰望天空,恍然感觉四周都成了黑色,日月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