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呢。”小家伙被抱起来一点儿都没挣扎,乖顺的倚在脸上乱七八糟láng籍一片的男人怀里,只是第一句话问的却是我哥哥呢。
唐尧眼睛一闪,头歪了歪下巴往楼上示意了一下,然后就看见窦荛往楼上走。唐尧看了董泽一眼没阻止,跟着上楼了,然后董泽也上楼,董家的大小伺候董老爷子的都跟着上楼。二楼最后一间房门紧闭着,窦荛推门一看,小脸一白,立刻就冲进去了。
大开的门,外面站着的一帮老老小小把里面的qíng景看了个清楚。屋内已经没有一件家具是家具最初的模样儿,衣柜歪在一边儿,有一扇柜子掉了,为闺女儿准备的梳妆台镜子碎了一地,chuáng也翻过去了,点点滴滴的血印子,还有最惨的是躺在chuáng底下的男人。
已经看不清躺着的人原来的样子,熟悉的人依稀可以看得见这是董家公子,脸高高的肿着,眼皮短时间内充血,衬衫扣子开着,鼻子上出来的血滴的满衣服都是,看起来有些吓人。
唐尧面无表qíng的看着一帮子人都冲进去去看董郑州,他只是看着里面给董郑州擦血迹的小闺女儿,小闺女儿一眼都没看他。唐尧转身下楼,站在董家的客厅外面,他想陈正房檐底下的麻雀儿了。
董老爷子的司机背着董郑州往车库跑,唐尧没管,窦荛急巴巴的要跟过去的时候被董泽拉住了,咬着下嘴唇,小豆豆停在了院门外。
“你以后不要动我哥哥一根手指头。”
唐尧忽然觉得这半山上其实是有些凉的。
唐尧比董老爷子想象得还狠,他打断了董郑州的两根肋骨,头部造成了重度脑震dàng。
“我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唐尧坐在棋盘前,看着脊背挺得笔直的年轻男子这么说。
即便脸上的颜色很jīng彩,唐尧还是看着有种英雄经过沙场洗礼后的飒然,董泽看过多少人?能在西山的半山腰上有座小别墅的人至少说明了这人见过的人比正常人吃过的盐巴都多,能gān的见得多了,可是董泽还是掩饰不住眼里的欣赏。
这个孩子是个有东西的。
“我今天失了分寸,对不住,下手有些重了。”如若平日里和唐尧一起惹猫逗狗的那些个混账玩意儿看见这样儿的唐尧,定是觉得唐尧有人格分裂,此时说话的人不卑不亢,没说我为什么下那么重的手,也没为自己辩解半句,只是认认真真的跟人家的爷爷说对不住。
董泽是生气的,他的孙子,即便怎样儿,总归是自己的嫡孙,被打得险些丢了命,这当爷爷的怎么能不生气。可是唐尧这么一说,董泽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后终是挥了挥手,“过来陪我下两盘。”唐尧依言坐下。只是脑子里一直是董郑州笃定的脸。
“窦荛生是董家的人,死了也不可能是你们唐家的鬼。”这话唐尧平时听听就算了,只是当时董郑州脸上的一万分肯定让唐尧看着分外的碍眼。
“知道么,窦荛是我爸和我小姑生的,亲姑姑。我们董家的血液里就有……”唐尧一拳打掉了董郑州剩下的话。
许是今早看到的刺激到了董郑州,也许是唐尧是他唯一能对觊觎窦荛的人表现出敌意的人,唐尧看着董郑州那张扭曲的脸,再没有给机会说第二句话,下了狠手开始揍。
他不当董郑州是回事儿,可是下楼听到窦荛开口说第一句话到“不要动我哥哥一根手指”这样的话,唐尧忽然就有些信了董郑州的话,董家的血液里都有哥哥妹妹乱、伦的东西。
骨子里的东西他能撼动的了么,唐尧放下一个棋子,手腕上的拇长伸肌腱和拇短伸肌腱鼓得死紧。
“豆豆很小的时候见过你。”
一局又完了,唐尧完败,老爷子叱咤人生一辈子,在棋盘上也是信手捻棋子,落棋便是绝杀,唐尧心神不定,大半儿的心又不在棋盘上,下了有五盘,败得没有任何悬念。
又一次收拾摆棋子,唐尧听见有些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跟自己这么说,立马抬起头。
“不可能!”这是唐尧的第一反应,他分明记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在自家客厅,他第一次看见小狐狸样儿的小家伙,还记得那几声细细的笑和自己人生为数不多的脸红。
“在她爸的书房里,他看见过你的照片,在她九岁的时候。”
窦荛九岁,那就是十年前,十年前他在gān什么?他在跟着各个师父学习东西?还是在深山里和láng群人眼对láng眼?还是在接受深度催眠?唐尧记不清十年前的自己在gā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