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_作者:尼卡(564)

  他最近,智力水平是有点儿下降了。

  番外:贺岁篇之《瑞雪》

  “哎……下雪了……”

  白茫茫的一片,琉璃世界似的。

  下雪了……鼻端有湿润的清慡的味道。

  拘但是不冷。

  一点儿都不冷。

  嗯,下雪不冷,化雪才冷嘛……我知道啊,下雪了……下雪了……

  埤“阿端!”

  别叫啦……我知道下雪了,看到了呢;可我好悃,我还想睡……

  “阿端,真的下雪了。”佟铁河从窗边走回来,弯下身。

  自端闭着眼睛,嘴角有一丝笑。

  还在做梦呢……

  他伸手过去,捏她的鼻尖儿,“不起来看看嘛?”

  她不动。

  手底下是她鼻尖处的柔腻的温暖,一动不动,也不呼吸……他忙松了手,“没诳你啊。”他身子放的更低,在她耳边说。

  她还是不动。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阿端?”他掰她的颈子。

  她低声回应:“你诳我还少啊?”

  “没良心。”他咬牙。

  她笑。

  笑在嘴角,水波纹一样,一圈一圈的漾开,像闪着柔光;长长的睫毛,在青青白白的、半透明的肌肤映衬下,有种好看的色泽。

  他指尖轻动,去触那睫毛扇的边缘。

  她轻晃着头,闪避着这一点点的痒,轻叹一声,道:“你还别说,我刚刚正做梦,梦到下雪呢……”她拉下他的手,扣在身上,隔着被子,似乎他掌心的热度都能透过来,“……你就给我嚷上了。”

  他轻笑。

  她手指温柔的摩挲着他的手背。

  他也不想动了。

  就这样,在这个下雪的清晨,就这么坐着吧。

  挺好。

  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面孔距离她大概有四五十公分,她看着他,平静而略带笑意。

  “真下雪了?!”她几乎立即就要翻身急起,铁却河早就料到她必有这么一着,抽手摁住她的肩膀。

  “急什么。”他慢条斯理的说,“雪又不会飞回去——我和他们说了,今儿不准除雪,都给你留着,赏雪。”他说的一本正经,一点儿都不像在讲笑话。

  他松了下手,拉她起来。

  “慢一点儿。”他嘱咐。

  这几日她时常早起会眩晕。

  慢慢的、一个骨节儿一个骨节儿的行动,还保不齐会晕到晌午,哪儿搁得住这般猴儿上树似的?

  “又不是没见过雪。”他抬了抬下巴。

  窗子已经开了一扇。

  没风,窗帘静静的垂在一边。

  自端抽了抽鼻子。

  难怪,刚刚梦中,似是闻到了雪的味道。

  七点十一分,天色灰灰的。

  自端兴奋。

  头发尖儿都要跟着翘起来的感觉。

  “这都多少天没下雪了呀?!我能不高兴嘛!我快高兴……那什么了……”她看到佟铁河冲着她瞪眼睛,回过神来,“就你,最迷信,都‘破五’了,还老要说吉利话儿……”

  佟铁河没出声。

  不是他迷信。谁让她,生生死死的……大过年的,没大人们在跟前儿了,说话便没个忌讳——真是,少盯一会儿都不行。

  “快快,我要过去看看,下的大不大?不会是跟面粉似的吧?”她一连串的句子抛出来,声音清脆的,不像素日里,带着初醒时那份儿低哑。

  佟铁河坐在chuáng边,挡住了她。

  她冲他眨着眼睛。

  “在这儿看一样。”佟铁河侧了下身,抽了条披肩给自端围上。

  “看不清。”自端说。又眨眼。真看不清。外面只是灰蒙蒙的一派。她要看清楚雪花飞舞的样子。

  佟铁河从chuáng头柜上给她拿了宽边眼镜来,对着光一照,清洁透明,便给她架在鼻梁上,扳过她的脸,朝着窗口的方向,问:“这下总看得清了吧?”

  自端立即掀开被子。

  铁河挡着。

  “别闹啦。”自端笑,“一会儿再停了……”

  她柔声细气的声音,结了一张密密的网,雪花一样在铁河四周簌簌的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