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愿意和他的目光对视上,眼睛飘在一边,轻轻“嗯”了一声。
一个躺在chuáng上,一个站在门边,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卧室里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在学校里听到他生病的消息,哪怕心里叫嚣着千万不要动摇,可是对他的担心和思念,终究还是超过了几个月的自我折磨和痛苦。
她真的是……喜欢他,已经喜欢到连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尊都失去了啊。
等过了一会,她终于站不住了,转身握住门把,声音低低的,“我要走了。”
没听到他的应答,她揉了揉眼睛,打开门。
快速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楼梯口,身体却猛然落入了身后人的怀抱。
从卧室一路追过来的唐祁从后拥着她,手臂环着她的腰身,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脸侧。
傅璇的身体猛地颤了颤,熟悉的温度萦绕在她的身侧,他的棉质睡衣擦在她手臂和背部的皮肤上,痒痒的,却又很温暖。
他这又是在gān什么呢?
她咬着唇,觉得自己的鼻子已然开始发酸。
“璇璇。”唐祁靠在她的耳边,在黑暗的走道里叹息了一声,“我很想你,一直都很想你。”
傅璇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半晌,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慢慢从眼角滑落下来。
“自从离开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停止过想你,”
唐祁柔声说着,想触碰她的脸,却摸到了一手的眼泪。
无奈又疼爱,他将平素骄横跋扈的小魔王转过来,拥进自己的怀里,好声好气地哄着,“好了,不要哭了,嗯?哭起来不好看。”
“你有病,”她听他这么说,越哭越凶,一拳狠狠砸在他胸口,“唐祁,你绝对是个神经病!”
“是是是,”他忍着胸口的痛,将人往房间里带,抬手合上房门,“我竟然对一个和我堂弟一样大的女孩子动了真心,她年纪小到能做我的侄女,我还真是病得不轻。”
“而且,我可能不止是病了,而是疯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这次回去,已经决定了要把总公司从洛杉矶搬来上海。”
傅璇被他搂在怀里,听着他的话,心里又疼又酸,感觉像是柳暗花明,又像是绝处逢生。
看电影的那天,她曾亲耳听他说他还将她视作一个孩子,那一刻她心都凉透了,这三个月的每一天都下定决心要了断自己人生的第一场失恋,发狠心想忘记自己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且喜欢得不可自拔的男人。
可他就这么突然回来了,回到了她的身边,如此真切地告诉她,他对她的qíng感也是相同的,还将他的事业也迁移到了离她最近的地方。
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是不是在做梦?
“唐祁,你诱拐未成年少女,”她胡乱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拿眼睛瞪他,“你小心警察叔叔来抓你。”
他听罢,低声一笑,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她被他热烈的视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佯装凶神恶煞地低声喝他,“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璇璇,你是不是又瘦了?”他的目光里沉甸甸的,有很多她看不懂的qíng绪,“这些日子,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你以为怪谁啊?”她反唇相讥,“我告诉你唐祁,赔我青chūn和肥ròu!”
“怪我。”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眼底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沉到了最底,“璇璇,从明天开始,我们天天吃好喝好,我养你。”
…
在他回来的第二周,傅璇才终于敢相信了他是真的回到了她的身边,并且,是以她喜欢、也喜欢她的名义。
乌云散去,连天都是晴的,每天下课后他都会来学校准时接她去吃好吃的,当真是足足养胖了她两公斤,全校也都传遍了她停止了游戏恋爱、正和一个年长大美男火热恋爱的新闻,同样的,她丝毫不避讳自己的喜色,每天都笑逐颜开地无声昭告天下自己幸福得不得了。
那天两人又照例跑到她最喜爱的粤菜馆去吃点心,谁知她刚刚吞下一个流沙包,就听到他略带酸的嗓音在对面响起,“听小彬说,我不在的那三个月,你换了很多个男朋友?”
被嘴里的流沙包噎了一口,她的视线飘忽了两下,佯装威猛地回视他,“gān嘛!不可以啊!年轻美貌是资本,我得好好利用来忽悠男人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