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继续找你朋友吧,我先走了。”钱晨不想和这个人继续独处下去,打了一声招呼,想要立刻离开。
在经过纪风身边的时候,纪风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钱晨,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这个样子会让人难过,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没事,我很……好……”她想要挣脱纪风的手,他的力气很大,努力了几下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徒劳无功。
“真的很好吗?”纪风反问。
她不好,一点都不好,怎么可能好?
钱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巨大的悲伤从心里弥漫开来,无法再继教压抑。耳畔一遍遍响着爸爸的那句话,“医生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没有这句话,她也知道,妈妈的伤很严重,一直那么坚qiáng的爸爸都忍不住在她面前流下了眼泪。她不能失去妈妈,不能失去。她愿意用生命去jiāo换啊,为什么上帝就是听不到她的话?
为什么?
“纪风,你说为什么上帝听不到我的话呢?如果可以,我希望现在躺在急救室里的人是我,而不是我妈啊。”
在外人面前,钱晨一直是个很坚qiáng的人,没有人看到过她的眼泪。纪风转到她面前,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没事,一切噩梦都会过去的,阿姨一定会好好的。”
此刻安慰的话变得那么苍白,任何语言都没有办法弥补她心上的伤痛。
趴在纪风的肩头,钱晨大哭起来,所有qíng绪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面对这样的事qíng,她真的qiáng撑不住。
“没事的,一定都会没事的。”
她也希望这个样子,一切都会没事的,也许她回去,爸爸就会告诉自己,妈妈已经没事了,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好。
离开纪风的怀抱,钱晨擦gān眼泪,对纪风说:“谢谢你,我好多了,我爸还在等我买饭回去,我先走了。”
“我陪你吧。”纪风怕她会有事,不放心。
“你不是来找你朋友的吗?不要让人家等久了。”钱晨说。
“他呀,现在说不定在调戏女病人呢,才不会寂寞,我还是陪在你身边的好。”
就这样,纪风跟在钱晨身后陪着她一路到了粥铺。在买继的时候,钱晨的眼圈再一次泛红,她喃喃地说:“我妈最皮蛋瘦ròu粥,我一直说要学会了给她做,结果我到现在也没有做过一次给她吃。”
“来日方长,会没事的。”纪风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安慰。
钱晨没有再说话,提着两份粥往急救室的方向走去。纪风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掏出手机给司徒遥打了一个电话。这种时候,钱晨最希望的是他在自己身边的吧,可惜电话那边依旧提示电话关机。
“你是给司徒遥打电话吗?”钱晨回头看了他一眼问。
“嗯,按理说他今天应该就可以回来了啊。”昨天晚上他们还通过电话,司徒遥说今天就忙完了,回来之后俩人就可以谈合作的事qíng,现在他可能在飞机上。
“他昨晚跟我说周一回,他可能现在在开会,所以才把手机关了。”钱晨的眼里多了丝落寞,“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嗯。”收起心里的疑惑,纪风不敢再多说什么,司徒遥不告诉钱晨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说不定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也说不定,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多话的好。
跟在钱晨身后,纪风见到了她的父亲。老人坐在长椅上,背挺得笔直,眼睛一直盯着急救室的灯。听到声音,老人回头,看到是钱晨时,眼里多了些柔和,“回来了啊。”
“嗯,爸,你也受伤了,要不你先回病房休息下吧,这儿我守着,只要妈一有消息我就立刻通知你。”钱晨把一份粥递到老人手里,“你先吃点东西,老妈一定不想你饿着等她。”
“嗯,”老人打开盒子,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口塞进嘴里,也许是塞一口并不过瘾,他直接端起碗往自己嘴里倒,一会儿那碗粥就喝完了。“吃好了,你妈妈最喜欢我这个样子坐着,说是很有男人味,她说不定立刻就能出来了,我一定要让她看到我最好的样子。”
听到老人这么说,纪风的眼圈都有些湿润。他看了一眼钱晨,她站在那儿,唇角带着微笑,“是啊,我也最喜欢爸爸这个样子,不过,我想妈妈应该不喜欢黑眼圈厚重的你,所以,你先去休息好不好?”钱晨说着,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爸,你先去休息,这儿有我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