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暗想,这么多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每天不止上班,下班后,还要伺候老的,伺候小的,伺候不老不小的。她也没什么怨言,这么多年,把老的伺候没了,小的伺候大了,不也这么过来了吗?怎么到了花花这里,就行不通了呢?
冷母还想说,你赚的钱,没我儿子多。可这一切,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为了儿子的幸福,骨子里的优越感要掩藏起来。现在,她是和事佬,她的目的,是想让儿子和黎花破镜重圆,而不是棒打鸳鸯。
“妈……”黎花抽抽噎噎半天,待qíng绪稳定下来些,她问道:“您说,我老吗?”
“谁说花花老?那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们花花多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冷母揽着黎花的肩,安慰着,她懂得什么时候同儿媳站在一条战线上,没有察言观色的功夫,怎么能做到妇联主席的位子?
要说二十出头夸张了点儿,但是,黎花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五岁,根本就不像奔三的人。
也是,儿子一年都不进菜市场一趟,怎么想起来“老韭菜,老huáng瓜,老玉米”的话来?是挺伤人心的!!
女人最怕别人说自己“老”,这话,她都没从老冷嘴里听到过,反倒是从小冷嘴里听到了!要是老冷这么说她,估计,她也得哭鼻子!嗨,这女人呐,都有一点儿虚荣心的。
见冷母从头自尾都站在自己一边,黎花qíng绪也缓和了一些,絮絮叨叨,抽抽噎噎说道:“怎么说,我也是大学里的校花,我们学校,男生各个英俊帅气,那时,追我的人,没有一个连,也能有一个排……可是,我连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本以为,嫁给冷月,他能把我当成宝儿,谁料到,我连棵糙都不如!甚至都不如老huáng瓜,老韭菜了!”
说着,说着,黎花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冷母拉过黎花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轻轻拍打着,轻声说道:“其实,小月是爱你的,你们从小穿着开裆裤长大,他眼里,心里,只有你!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妈妈不是替小月说好话。从上小学开始,就有女孩子喜欢他,上了高中,来家里复习功课的女孩子更多了。还有许多女孩子写qíng书,寄到家里,她们知道,小月在学校里从不给女生好脸色。
还有啊,你都不知道,小月大学毕业那年,当时,省里李书记的女儿看上了小月,非得要联姻。你爸爸和我都有些动心了,现在不都讲究qiángqiáng联合吗?你想,若是联姻成功,我们家是不是更显耀了?你爸爸是不是早就提起来了?何必又多奋斗了好几年?”
这些事,黎花可是第一次听人说。冷月当着她的面,从都没提过。黎花聚jīng会神的听着下文。
“当我们都动摇,征求小月意见的时候,你猜小月怎么说?”
冷母停顿一下,看着黎花,一字一句说道:“小月说,‘就是玉皇大帝的女儿,我也不要!我就要黎花!’
他还跪在你爸我俩面前,含着泪说道,‘若是因为这件事,李书记打击报复爸爸,那就让爸爸打我,骂我吧,我是一个不孝儿!’”
说着,冷母眼里涌上泪光,觉得有些失态,她擦了擦,继续说道:“小月生怕你爸我俩拆散你们,他跪在地上一直不起,说道:‘爸,妈,我求你们答应我和花花的婚事!我只要这一生和花花在一起,要是有来生,我还做你们的儿子,到时候 ,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说着,冷母长叹一声:“花花,你说,小月把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我们当父母的还能说什么?”
听了冷母一番话,黎花反拉着她的手,不再说话,眼泪成双成对地掉。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心里对冷月还是怨恨,死冷月,还挺会煽qíng的嘛!
“孩子,你们还是年轻呐!有点儿不如意,就吵着离婚,不去想怎么解决问题。不顺心就离婚,那是一种逃避!”冷母适时地批评起黎花来。
“妈,爸刚才找我谈了,要我们复婚,我不想……至少暂时不想,我想慎重考虑一下……”黎花抬起泪眼,眼含歉意说道:“妈,很抱歉……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跟着cao心了……就是我和冷月真不能在一起,你和爸也永远是我的亲人!”说着,扑进冷母怀里,又抽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