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和沙发中间的距离同样颇为遥远,这是许婷婷刻意让人安排的,这样,应征者从门口走过来,她可以更清晰地看到来人的形体和步态。
温酒缓步走过来的时候,许婷婷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温酒穿着一件款式简单大方的米白色羊绒大衣,脚下是一双浅咖色的软羊皮平跟短靴。
许婷婷让应征者穿平跟鞋的目的有两个,看真实身高,也看步态。高跟鞋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很容易,平跟鞋能走出婷婷袅袅的味道,就有点难度。
温酒的步伐不紧不慢,轻盈柔曼,坐姿亦是无可挑剔的优雅自然。
许婷婷觉得商景天说的很对,女人看女人,会格外的挑剔,而即美女看美女,更是jī蛋里挑骨头。但即便如此,面前的温酒,也不得不让许婷婷心里暗赞一声。
她五官的jīng致美丽,倒是其次,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她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像是远山山顶上的一丛白雪,或是,隔着一溪水的一丛兰花。清雅淡泊的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这样的女孩儿,该视金钱为粪土才对,她却偏偏为七十万现金而来,人就是这样不可貌相。
“温小姐,”她刚刚开口,突然,里间的房门砰一声被推开了,随之,一个颀长英挺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婷婷吃了一惊,没想到在里间套房的商景天竟然会突然走出来,他不是不想露面么?
作者有话要说:
☆、面试
温酒在报名的那一刻,就想过可能会和商景天见面,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突然。
她惊讶地抬眼,心里怦然一声,像是一支存放了数年的烟火,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炸开了。不绚丽,不làng漫,沉闷突然,硝烟弥漫。
他看上去成熟了许多,也愈发的风流倜傥。俊雅的眉眼间,依稀还有年少时那副桀骜不羁又漫不经心的影子。
七年的时光,弹指一刹。她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只是,本来垂在腰侧的手,悄无声息地握了起来,指甲在掌心里深深地扎了一下。
商景天一瞬不瞬地盯着温酒,慢慢走过来。
许婷婷诧异地看着商景天,她曾经陪他去参加过红毯秀和拍卖会,即便见到艳光四she的女明星,他也未必有如此灼热直接的眼神,从来没如此失态过。
温酒迎着他的目光,心里所有的波澜都被她的深呼吸,qiáng压下去。紧握的拳头,悄然伸展开。
商景天身高腿长,几步之间就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一米六八的她,个子并不低,但在高挺的商景天面前,依旧显得娇小纤弱。
她微微仰头,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商景天面色沉肃,犀利眸光咄咄bī人,声音微微暗哑,只有离的非常近,才能听到那尾音里轻轻飘飘的一丝低颤。
“温酒。”
温酒客客气气的回答他,表qíng刻意带着一抹矜持和疏离,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不卑不亢的笑容,淡雅而平静。
商景天的目光,如一把犀利而华美的刀,一寸寸从她面孔上刮过去,仿佛要划开她的面具。可惜,她没带面具,无比真实的面孔,平静无波,清雅自然。
商景天又问:“这个名字是真名?”
温酒故作轻松的莞尔一笑:“当然。我不是艺人也不是作家,所以,这个名字不是艺名也不是笔名,是真名。”
商景天不依不饶地问:“你以前有没有叫过别的名字?”
温酒摇头笑了笑,无比肯定:“没有。”
商景天依旧不死心,“你真的从生下来就一直是这个名字?”
温酒迎着他的目光,声音清朗gān脆,如珠玉落盘:“对,我一直都叫温酒。温酒斩华雄的温酒。”
商景天眼中灼热bī人的锋芒一点一点淡下去,他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方才或许是有些冲动了。“抱歉。”他淡淡说了一句,转身进了里间的套房,关上了房门。
里间套房的沙发上,坐着身着浅灰色西装的晏律。
见到面色有点青白的商景天进来,他放下架着的长腿,挑眉问道:“你认识她?”
商景天有点失神地摇了摇头:“可能是认错人了。”
墙壁上嵌着一块椭圆形的玻璃,里间的人可以清晰看见外面的场景,外面的人,却只能看见玻璃上雕画着栩栩如生的缠枝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