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救护车来吧。”
“没用,二十六楼跳下去还会有救?”
“赶紧派人去16楼找林茂生,叫他们公司的人赶紧过来处理。”
温酒迟疑了一下,顺着消防通道上了顶楼,还未走出去,就听见一声狂躁凄厉的大喊。
“别过来,都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
温酒站在消防通道的出口,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坐在顶楼平台放置巨幅广告牌的铁架上,双腿悬空伸出了平台,qíng况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下去,这样的高度,绝不可能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几个保安不敢再往前走,立刻就停住了脚步。那个电梯里的年轻人,站在广告牌前十几米的距离,对着那个男人道:“二叔你别冲动,你快下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陆冲你别过来,要不到钱我就跳楼。”陆平勇的眼睛被顶楼的风chuī的赤红,qíng绪异常激动。
到了年关,农民工以极端方式追要欠薪的不少,电视上经常也会播放这样的新闻,温酒没想到今天自己也会碰上这样的一幕。
“二叔你别这样,我们去找律师,还有法律。”
“法律有个屁用,林茂生你个王八蛋,不给钱今天老子就死给你看!”陆平勇挥着手里的大喇叭嘶声大喊。
“二叔你别乱动!”那个名叫陆冲的年轻人,紧张的声音已经变了调。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清灵而温柔的女声:“我是林茂生的妹妹,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对我说。”
陆冲回过头,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羊绒大衣,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顶楼上的风很大,chuī起她两鬓的碎发,衬着一张眉目如画的面孔,清冷而明艳。
温酒慢慢走上前,“我哥出差了,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处理这件事。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谈谈,一切都可以商量。”
说话时,她一直看着要跳楼的陆平勇,刻意将语气放的轻柔谦逊,眼神平静温和。但是陆平勇并没有放下戒备,反而激动地大喊:“你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
温酒在陆冲前,停住了脚步,回头将方才捡到的手机,递给他:“这是你的手机吧。”
陆冲接过手机,心qíng复杂地看着她。林茂生的妹妹,本该是敌对的一方,但此刻,只要二叔能安全地从广告牌上下来,那怕是林茂生的妹妹,他也会很感谢。
几个保安也不知道温酒的身份,还以为真的是林茂生的妹妹,便开始劝说:“这位兄弟,你先下来,有话好好说。”
“坐在那里太危险。你想要什么,只管和这位姑娘开口。”
陆平勇大声嘶喊:“没什么好谈的,先拿钱过来再说!二十万一分不能少。”
“没问题,你先下来,我这就陪你去银行取钱。”
温酒打开包,从钱夹里抽出来一张银行卡,柔声道:“这里面有十六万,你先拿着,剩下的我哥明天亲自给你。”说着,她把卡给了陆冲。
陆冲立刻喊道:“二叔,你看,她把卡给我了,你快下来。”
“谁知道卡里有没有钱?”陆平勇根本不相信事qíng会这样好解决,林茂生拖欠工资死不露面,他手下的工友又急等钱回家过年,他像是被夹在风箱里的老鼠bī得走投无路才以这种方式来讨个公道。
“我用电话查一下余额,你稍等。”温酒拿出手机,打开免提,按着里面的语音提示,一步步输入卡号密码,直到手机里很清晰地报出余额:十六万三千……
陆冲喊道:“二叔你看这卡里有钱,你快下来。”
此刻,顶楼上已经被陆平勇的大喇叭喊声引上来不少群众,围着陆冲身后的众人都纷纷喊道:“快下来吧,你看人家都把钱给你了。”
“别做傻事啊,命比钱重要,赶紧下来。”
陆平勇这才慢慢地从广告牌上往下挪。
顶楼上雪薄的地方结了冰,广告牌的铁架下挂着长短不一的冰凌,像是一把把晶莹的匕首,冒着冷冽的寒气。
温酒道了声:“小心。”快步朝着陆平勇走过去,陆冲也疾步上前。
陆平勇小心翼翼地跨下铁架,慢慢走回到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