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在病房坐了一会儿,起身说:“从安可能要在医院住几天,我回去整理一些日常用品带过来。”
莫时容阻拦道:“不必,等她qíng况稳定,我们就回家。”
李阿姨张了张嘴巴,最终只得点了点头。
一直到后半夜,莫时容才抱着依然睡着的温从安回到家。将她放在宽大的chuáng上,为她掖好棉被,通知了童医生的秘书,让童医生天亮后过来。
莫时容一宿抱着温从安,不时睁开眼睛看看她,确定她安然无恙,他才能放心,几乎彻夜无眠。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有了几分睡意,但是很快,被电话震动的声音吵醒。
担心会吵到温从安,莫时容拿着电话到浴室。
结束了通话,莫时容垂着肩从卫生间出来,身子倚在门框上,眉心紧蹙着,目光隔空凝望着温从安,一颗心仿佛被撕扯着,他陷入了无尽的挣扎之中。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吧。温从安忽然病痛,而陈妍却在几个小时后去世。
莫时容坐在chuáng尾,无声的叹着气。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从安。
昨天得知陈妍病qíng恶化,尤其是看护的那番话,让他决心把陈妍的状况告诉温从安,并且打算在第二天,送温从安到医院陪伴陈妍。也许,他们没办法拯救陈妍的生命,但是在这最后短暂的时光内,有温从安陪伴着,也许会让陈妍少些病痛,多些安慰。
可 是莫时容万万没想到,陈妍会走的这么快,一天的时间都不肯给他。现在,他更不敢把实qíng告诉温从安,他知道陈妍对温从安来说,有多么重要,如今她身体又不 好,一旦得知陈妍去世,几乎可以预见温从安会受到多么大的打击,他不敢拿她和孩子做赌注,他害怕了,胆怯了。他莫时容,终于知道什么是“怕”了。
“你……怎么了?”
听到身后虚弱的声音,莫时容忙收起烦乱的思绪,赶紧起身坐到温从安身边,眉心紧蹙着焦急的问:“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从安无声的摇头,慢慢回想着,才记起她昨晚突然不舒服。
“孩子!”温从安惊叫:“孩子怎么了?”
莫时容俯身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低声安慰:“没事,他很好,很健康。”
温从安摸到隆起的肚子,这才算放下心来。借着微弱的灯光,温从安看到莫时容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手指抚上他的眉眼:“我让你担心了。”
莫时容点头,再度紧紧抱着她,“以后,不要再吓我了。”
“我没有,”温从安小声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原本还打算,陪你吃晚餐的。”
“我听说了,你亲手准备了晚餐,”莫时容挽起温从安的手,温热的唇覆上,“都做了什么?”
“汤,甜点,还有牛排。”温从安惋惜的叹气。
莫时容说:“一定是太累了,记得下次别这样做了。”
温从安抿着唇,轻轻点头。
“圣诞树很漂亮。”
温从安笑着,眼睛亮亮的:“你看到了?本来想发照片给你看,但是怕耽误你工作,不过,你看到就好。”
莫时容抵着她的额头,缓缓闭上眼睛。
“累吗?”手指覆上他的太阳xué,轻轻按压着,温从安问:“这样好点吗?”
“嗯。”
温从安小声说:“抱歉,让你担心……”
莫时容忽然亲她,并且惩罚死的咬了咬她的唇,“担心你是应该的,记住了吗?”
温从安脸咻的红了,抿着唇,只能点头。
随着一阵敲门声后,李阿姨的声音传了进来:“先生,童医生来了。”
“知道了,”莫时容回了一声,抚着温从安躺好,“让童医生再检查一下。乖乖的。”
温从安应着点头,莫时容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随后起身,走出卧室。
莫时容推掉上午的工作,陪着温从安在家。确定温从安qíng况稳定后,莫时容再度拎着铁锹,将昨晚未完工的雪人堆好。
莫时容不许温从安出门,无奈她只能隔着玻璃看着,一心向往着纯白的雪,可惜只能过一过眼瘾。不过,看着他在院子里卖力认真的样子,她已经很心满意足了。现在他们这样的相处,半年前她连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