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白低声吼了一句,“闭嘴!”
唐恪继续撩拨他,“看你这态度并不qíng愿嘛,你们家老爷子到底捏着你什么把柄了,你竟然这么乖乖就范?”
陈慕白终于恼了,“你还敢说!要不是你什么都查不到我会这样?”
唐恪无辜得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慕白深吸了口气,“算了不说了。还没查到吗?”
唐恪很快回答,“查到了一些,对了,有件事你肯定想不到,孟宜年竟然结过婚啊!”
陈慕白本来还报了希望,可一听到这个又火了,“没有让你查八卦!说重点!”
唐恪终于正经起来,“过年之前,孟宜年确实去了一趟美国,他去的地方我派人去看过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还是那句话,这方面段景熙是行家,你现在和她外甥女是这种关系,找他帮忙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吗?”
陈慕白没接话,他现在拿不定段景熙是敌是友,如果贸然行事,说不定又被人抓了把柄,怕会害了某人。
唐恪等了会儿没动静便说起了别的事qíng,“我最近听说南边的事qíng你闹得动静可有点儿大,你不怕你们家老爷子……”
陈慕白盯着窗外漆黑的夜幕,“哼,闹得大才好,我还嫌动静小呢。”
当年陈铭墨从南方发家,他盯着南边不是一天两天了,选择在这个时候闹起来,不过是想有和陈铭墨对抗的资本罢了,他不能一直被陈铭墨牵着鼻子走。
☆、第56章
陈慕白回去的时候只有陈静康在团团转,“顾九思呢?”
陈静康低眉顺眼的不敢看他,“老爷叫走了。”
陈慕白立刻皱眉,“我怎么跟你说的?”
陈静康苦着一张脸,“孟宜年亲自来的,我拦不住啊……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我去看看。”陈慕白刚转身便站住,想了想,走回来坐下,“我不能去……”
陈静康问,“那我去?”
陈慕白脸上的焦急渐渐褪去,越发的平静,“你也不能去。”
陈静康不明白了,“那……”
陈慕白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半晌才轻声开口,“等她回来。”
顾九思许久没踏进这间书房了,其实这间书房的位置很好,宁静又开阔,纯粹的古典布局,里里外外透着古色古香的书卷气,连陈铭墨坐着的那把太师椅都被衬托得别有一番诗qíng画意,可顾九思站在里面总觉得憋闷,喘不上起来。
顾九思进门许久,陈铭墨一直站在桌前写字。这些年陈老的字一直有人求,可在顾九思看来陈铭墨的字太过稳重大方,模仿痕迹太重,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死板腐朽,少了几分自己的风骨。
听说陈铭墨写毛笔字是半路出家,因为小时候不受宠,没有人bī着练习,便耽搁了,后来懂事了,才重新拾起来,却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就算再勤于练习,也总是缺了点什么。
直到孟宜年推门进来提醒陈铭墨该吃药了,陈铭墨才停下笔,走到一旁洗了洗手,边擦手边问,“身体好了?”
顾九思微微颔首,“好了。”
陈铭墨把毛巾递给孟宜年,从他手里接过药,并没有马上吃,只是拿在手里,“有件事qíng要你去做,最近南边的事qíng你留点意,他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
顾九思自然是直到陈铭墨口中的“他”是谁,只是沉默良久,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陈慕白之间变了,她开始排斥陈铭墨jiāo给她的任务,而陈慕白也开始有意无意的护她周全,多少次,当时觉得自己谨小慎微万般稳妥,现在想来不知道陈慕白帮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到了今天,她如何还能再去做那种事qíng?
陈铭墨并没有等她的答案,神态自若的吃了药,喝了水,走到椅子前坐下才抬眸看她,虽是笑着却让人觉得yīn冷,“怎么,不愿意?”
顾九思默认,她确实不愿意。
“你去看看我刚才写得字。”
顾九思往书桌前走近了几步,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她并不认识那个字,只是本能的觉得那个字不吉利。
陈铭墨的声音很快响起,“那是甲骨文的‘死’字,我最近才发现甲骨文其实很有意思。左边是一个躺着的尸首,右边则跪着一个人,表示对死者的哀悼。一个人‘死’了,留下一具尸首,而活着的人,面对尸骨,陷入沉思。人大抵都是如此,只有亲人死了,才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