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她轻轻地叫了一声,“谢谢你。”
陈晨哑然失笑:“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叶翩然真诚地说,“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和杨汐好。”
“当年沈炜的事,你不恨我?”陈晨有点难以置信。
“其实,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我有责任,沈炜也没有坚持,他为什么不亲自问我呢?”叶翩然说,“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
“还是挺明白事理的嘛!”陈晨取笑她,“你为什么就和杨汐较劲呢?在他面前那么别扭。”
因为,他是我爱的人。叶翩然也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对外人,毫不相gān的人,非常善解人意,通qíng达理,没有脾气,却不肯自己在乎的人面前示弱低头。
“好了,我要去赶两点钟的火车。代我向你老婆问好。”
陈晨开玩笑似地说:“你觉不觉得,我老婆跟你长得有点儿像?”
“是有一点。”叶翩然笑了,“不过,比我漂亮,脾气也比我平和柔顺多了,跟你很般配。”
她放下电话,开始整理衣物,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中,“吱”地一声,拉上拉链,手机又响了。
还是陈晨。她漫不经心地问:“还有什么事?”
“你买了火车票没有?”
“准备上车临时补票。”chūn运期间,又遇上节后客流高峰,一票难求。
“杨汐也正好今天回省城,不如你就搭他的便车走吧?”
叶翩然本能地想拒绝,可陈晨说:“他已经开车过来接你了,叫你15分钟后下楼。奥迪A6,深黑色,车牌是Y0727。”
这个陈晨,她和杨汐的事叫他不要管,他还是这么jī婆!
“做不成qíng人,再见还是朋友嘛!”陈晨嬉皮笑脸地说,“有顺风车坐,总比你被挤成相片的好!”
叶翩然心里暗忖,杨汐不去接钟妮,gān嘛来接她?不会是钟妮也在车上吧?
于是,人如坐针毡,不知道该不该下楼。
15分钟很快就到了,楼下响起汽车喇叭声。叶翩然推开窗往下望,一辆深黑色的小车停在巷口。
她感觉骑虎难下,跟父母说了再见后,拎着行李箱往楼下走。
到了巷口,看见杨汐坐在驾驶室,手里点了一根烟,缓缓吸着。
距离上一次看见他抽烟,整整隔了四年,而他的动作显然潇洒熟练许多。
听到脚步声,杨汐摁熄了烟头。转头看她,没有表qíng,语气平淡地说了两个字:“上车。”
也不知道叶翩然是不是脑子锈逗了,居然很听话地拉开车门,坐到他身旁。
昨晚分手后,能再次见到他,完全是个意外。而且,如果她对自己诚实的话,心底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窃喜。尤其看到他的车上并没有别人。
杨汐很熟练地发动汽车,迅速开出那片住宅小区,驶向大路,不久就上了高速。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jiāo谈,气氛有些凝滞。叶翩然默不作声,正襟危坐,从余光里瞥见杨汐的侧脸,眉目疏朗,轮廓优美。她曾在纸上偷偷勾勒了很多次,却怎么都没有他那份超拔英挺、意气风发的神韵。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侧过脸问,她吓了一跳,慌乱无措地说:“没……什么。”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杨汐嘴角牵动,却稍纵即逝。他刻意冷硬地说:“你上车以前服晕车药了没?”
叶翩然老实地点头。心里想着,他还没忘记她有晕车的毛病。
“带塑料袋了吗?”他又追问一句。
她有些恼怒地瞪视他:“怎么,你怕我在车上呕吐,弄脏你的宝贝爱车吗?”
杨汐愣了愣,叶翩然生气的样子,像是拿下戴在脸上的面具,回到少女时不设防的天真。记忆中,高中时代的叶翩然很温柔文静,从不大声说话,碰见男生会羞涩地脸红,娇娇怯怯,清纯雅致,像不食人间烟火。唯独面对他时,才会冷言冷语,话里带刺。这就是叶翩然,外表纤柔秀美,似乎不堪一击,内心却qiáng硬倔qiáng,像块冰冷的石头。
他想起陈晨当年对叶翩然的评价:“叶翩然既不是香,也不是玉,她只是一块冷冰冰硬梆梆的石头!”,这话对极了,她就是一块石头,敲不碎融不化捂不热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