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冠禽兽/仁心仁爱_作者:夏末秋(107)

2017-04-16 夏末秋

  夜阑人静的公寓内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听到熟悉的旋律,沈牧梵霍地睁开眼,迅速抓起chuáng头的手机,“牧笙?”

  “哥,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电话一接通,沈牧笙忙不迭道歉。

  “没事。”沈牧梵翻身坐起来,声音已恢复如常,“你找我有事?”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跟他关系虽好,但平时联系并不多,这么晚来电一定是有急事。

  电话那头默了片刻,才传来沈牧笙的话,“哥,你跟唐糖有联系吗?”

  沈牧梵挑眉,“为什么问这个?”

  “也没什么,就是……”沈牧笙迟疑道,“刚才她打电话给Dag Pang,说想提前回来做检查,我担心她是不是……”

  沈牧梵闭上眼,屈指压了压发胀的眉骨,“应该不是你担心的,我上周刚见过她,她人在香港。”

  “她怎么会在香港?”沈牧笙小心试探,“是来找你吗?”

  “不是,她是过来jiāo流的,另外……”沈牧梵顿了顿,“她有男朋友了。”

  “什么?”电话那头的沈牧笙从椅子上弹起来,激动地喊道,“她怎么能有男朋友?”

  沈牧梵淡淡一笑,“你这话问得倒是有意思,她怎么就不能有男朋友了?”

  兄长淡然的态度让沈牧笙顿时有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不过转念一想,又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免得你一直守着她。”

  “谁告诉你我在守着她。”沈牧梵好笑地问。

  “这还要人告诉?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沈牧笙没好气地回嘴。

  沈牧梵捏了捏鼻梁,低不可闻地叹口气,“可惜,最该明白的人一直糊涂。”

  他低沉的嗓音潺潺在耳边响起,是从未有过的低落,让沈牧笙愣得说不出话来。记忆里,这个大他5岁的哥哥就像一尊百炼成圣的金刚佛,喜怒不形于色,更不会让人窥见软弱。

  时隔多年,沈牧笙仍然记得他们兄弟初次见面的qíng形,那是一个冬天,父亲把一个又瘦又黑的男孩领进沈家,介绍道:“牧笙,这是哥哥。”

  正在拼玩具车的沈牧笙抬起头,仔细打量着面前瘦巴巴的男孩,没来由地就产生了亲切感,也把母亲之前的jiāo待抛之脑后,脱口就亲热地叫起“哥哥。”

  话音刚落,耳旁便响起杯子摔在地板上的碎裂声,随即而至的还有母亲重重的巴掌,“你个蠢货,叫谁哥哥呢?我给你生过哥哥吗?”

  沈牧笙捂着发烫的脸,委屈地望着怒火冲天的母亲,“是爸爸……”

  “他让你叫你就叫?”母亲扬手又是一巴掌,“路边捡来的野种,也配让你叫哥哥?”

  “叶庆慈,你有什么冲我来,拿孩子撒什么火?”父亲一把扯开母亲,撂下话,“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牧梵都是我沈长青的儿子,以后沈家就是他们兄弟两的。”

  “你想把家业也分给他?”叶庆慈压抑着怒气,额上青筋尽显,“做你的chūn秋大白梦吧,我这个沈太太不同意,他休想拿到一分钱。”

  沈木青愠怒地瞪着妻子,忽而冷哼,“沈太太?呵呵,当初要不是你爸拿枪硬bī我娶你,今天坐在沈太太位置的就是牧梵他妈。”

  “你……”提起当年的事,叶庆慈无言以对,只能狠狠地咬牙,“哪有怎样?自古成王败寇,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沈太太,而那个狐狸jīng死也别想入沈家族谱,她生的儿子一辈子都是野种。”

  “可我最爱的女人永远是她。”

  “沈长青……”叶庆慈扑上去,哭骂道,“你个王八蛋,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

  经年之后,沈牧笙早已模糊了在这场争吵中,母亲和父亲到底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可沈牧梵的表qíng永远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抹之不去。

  那是哪个年龄不该有的老成、冷漠,还有隐隐的狠戾,让人觉得他在仇恨鄙视这豪华别墅里的一切,当然也包括自己这个弟弟。

  而事实也是如此,16岁成年礼后,沈牧梵便搬出沈家,再回来,竟是为了帮他们孤儿寡母从豺láng虎豹嘴里抢回家业。那一年,他29岁,是华尔街最年轻的银行家,可为了让天真的弟弟徜徉于医学海洋,他毅然接手沈家所有生意,周旋于堂兄叔弟之间,通过5年的时间,把沈家成功漂白,让母亲可以在瑞士安享晚年,让自己可以无忧无虑地完成职业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