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会一心想傍上有钱人改变命运,或者投机取巧寻找赚钱捷径。
但是她现在早已知道,没有什么是依靠自己最让人妥帖安心。
初秋的一个周五,叶初晓奉命陪德国上司参加一个酒会。
德国上司桑德琳是这家公司中国区代表,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四十岁出头,离异单身,不近人qíng。
当然,这也可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间公司,潜规则几乎不存在,一切公正公平,加薪升迁各凭本事。
叶初晓是桑德琳的助理兼翻译,这个任劳任怨的年轻女孩,深得她心,所以大部分八小时之外的工作场合,她都会选择带她。
这次的酒会是本市商业协会举办的商务jiāo流会,几家进军本土市场的外企,也被邀请为酒会的座上宾。
桑德琳只会少许中文,而酒会的宾客除了邀请的几家外企做点缀,其余都是本土企业家。并没有专设翻译,叶初晓必须时时刻刻跟在桑德琳身边,像个形影不离的影子一样。
好在前期比较正式的商务jiāo流后,就是相对自由的自助酒会。
此时有意向合作的企业代表来找桑德琳jiāo谈,那代表是年轻人,与桑德琳说的是英语。于是叶初晓终于得以喘了口气。
桑德琳面无表qíng看了眼她,公式化的语气道:“叶,你有十分钟的自由时间,可以去吃一点东西。”
叶初晓如蒙大赦点头,离她去找吃食物果腹。
宴会厅都是虚与委蛇的商务人士,除了几个在电视报纸常露面的企业家,大部分人堆叶初晓来说,都是陌生的脸孔。
这是一个光鲜亮丽的群体,带着物yù堆积的浮夸,即使这种场合她跟着桑德琳出席过很多次,她还是有点不适应。
她在自助餐台上拿了一块小蛋糕和饮料,默默走到宴会厅靠窗的角落。
这是酒店的二层,窗户后面是酒店后面的小花园和泳池。
池水在璀璨的夜灯下波光粼粼,不过想必因为此时已秋日,这露天的泳池并没有人光顾。
叶初晓遥遥望着那泛着点点波澜的池水,不知怎的就忽然想起那日在海边,驰骏纵身跃入海水中遨游的场面。
那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所以每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甚至包括驰骏在海水中沉浮时的线条和肌ròu。
当叶初晓正为着突入而至的回忆而浮现一丝愉快的笑意时,一个身着黑色正装身材颀长的男人,从旁边的小花园走到泳池边上。
他在岸边站定,怔怔望着那池水,而后低头点燃一根烟。
排山倒海,石破天开。
那一刻叶初晓的脑子,忽然像是炸开一般空白,怔忡几秒后,身体已经先行反应过来,丢掉手中还未吃完的食物,匆匆朝安全通道跑去。
她穿着紧身的裙装,脚下踩着八厘米的细高跟,但这并不影响她奔跑的速度。她只觉得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跳跃起来。
在跑出建筑后,她像一支离弦之箭朝那池边身影奔去。只不过,在离着还有两米距离时,又猛地站住。
她忽然害怕这梦境一般的现实,被自己惊扰打碎。
男人显然已经意识到周围的异样,他转过头,对上叶初晓神色莫辨的脸孔,微微怔了一怔,立刻就恢复面无表qíng的平静。
“驰骏……”叶初晓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时隔五年,恍若隔世一般,可对她来说,又像只是在昨天,因为在过去的每天,她没有一天没有想过他。
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已经有了很大不同,五官虽未改变,但轮廓更为深刻刚毅。他完全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眉脚处的一小块叶初晓没有见过的疤痕,更显得他冷峻非常。
驰骏就那样面无表qíng地看着叶初晓,眼神空dòng苍茫,连眉心都未皱一下。
“这几年你去哪里了?”叶初晓小心翼翼上前一步又问。
驰骏沉默片刻,终于是转头脸,将手指夹着的烟放入嘴里洗了一口,轻描淡写道:“与你无关。”
他淡漠的反应,顿时让叶初晓激动起来。她走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臂:“什么叫与我无关?你这几年我一直找你!五年!不是五个月也不是五个月,就算你怨我恨我不想见我,也不能这样一句招呼不打就消失不见,至少要当面说清楚啊!”
“怎么?”驰骏微微转头看着他,“觉得我这样做耽误了你的大好青chū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