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Se站在台阶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杨柳走近,利用位置优势,轻而易举的俯视着她,“有什么事吗?”
杨柳似乎并不在意需要微仰着视线才能和她说话,笑容款款的说:“有一张邀请函,想麻烦你转jiāo给沈瑜。”
SeSe打量着她,不相信的问:“你为什么不亲手jiāo给他?”这样她又有了和他接触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刚好在附近处理一些事qíng,所以就顺便咯。你会转jiāo的吧?”说着,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jīng致的酒红色信封,双指夹着递给SeSe。
SeSe接过邀请函,轻快的回答:“没问题。”
“那么,谢谢你。再见。”说完,她便转身朝着车走去,身姿在寒风中依然摇曳,不减风qíng。上车后,她还特意降下车窗,和SeSe挥手再见。
回到家,取了书包、脱下外套,按耐不住好奇的SeSe打开信封,拿出邀请函,大致浏览了一下。原来,是那位齐老先生七十岁寿宴,时间是一周后。
SeSe刚放下邀请函,沈瑜却在这时回来了。她有些意外,蹦跳着到玄关迎接他,并且把杨柳送邀请函的事qíng告诉他。
她一路跟着他到房间,好奇的问:“你会参加吗?”
“会。”沈瑜脱下西服外套,一边解着衬衣扣子,走入与卧室相连的衣帽间。
她踱着步,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跟过去,故作无意的提到:“需要女伴吗?”
沈瑜停下步子,侧身看着她,“暂时不需要。”
“哦。”她点了点头,脚尖踢踏着木地板。携伴出席,那他会请谁?
“还有事吗?”沈瑜问。
SeSe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
“我要换衣服,门在后面。”沈瑜不动声色的下了逐客令。
SeSe不得不离开卧室,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的手放在门扶手上,背倚着门框,胸口那只小兔子在乱跳着,想到他换衣服的样子……脸立刻如火一般烧起来。
在门外等了片刻,她轻悄悄的将门推开一条fèng,猫着腰,脑袋贴在门fèng处。但是因为角度问题,却看不到她想看的。她咬了咬牙,gān脆将门再推开一些,可是,却看到沈瑜双臂环胸,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她的眼睛瞬时睁圆,眼神中是不可思议,还有浓浓的心虚和害怕。她咽了咽口水,想着应该说些什么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很快她就发现会越描越黑,于是立刻大步退出卧室,并且将门板狠狠的关上,拔腿跑上楼。
听到“蹬蹬蹬”远去的脚步声,沈瑜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动手解开衬衫扣子,换上家居T恤时,他又忽然笑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的笑容有多么温柔,眼神是那么明亮。
SeSe趴在chuáng上,一想到刚刚的窘况,她就懊恼的恨不得立刻把自己藏起来。从今往后,沈瑜肯定会对她更加防备的。她唉声叹着气,却不小心从chuáng上滚到地板上,还撞到了额头。
她疼的呲牙咧嘴,揉着脑袋,láng狈的从地上爬起啦,循着铃声响的方向,找到了手机。屏幕上那一串数字,却让她犹豫了。
要不要接?一瞬间,她忘记了额头的疼痛,坐在chuáng的边缘。铃声终止,她暗自缓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却又响了起来。
她咬了咬唇,摁下了接通键,将电话放置在耳边,用粤语,声音极轻的唤了一声:“奶奶。”
被SeSe唤作奶奶的人,其实是老船王第三任妻子陈淑曼。老船王年长她三十岁,她嫁入季家的第三年,SeSe出生了。后来,在她之前的两位夫人相继去世,她成为季家当家主母。
SeSe的亲祖母是船王首位妻子,季明泽是第二任妻子的孩子,在香港,一夫多妻很常见,尤其是豪门,更是司空见惯,各房之间会维持着最起码的表面和平。陈淑曼一生无所出,并且生xing不爱与人争抢,对季家的继承人造不成任何威胁,于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日子过得还算太平。
SeSe从九岁开始便从伦敦回到香港,在老船王身边长大。老船王对SeSe宠爱有加,陈淑曼也对她关怀备至,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一直将SeSe视为至亲之人。
SeSe离开香港时,是偷跑出来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担心会被叔叔接回去,在京城生活的两个多月,SeSe断掉了和香港的所有联系,包括最至亲的奶奶。再没有通知任何人的qíng况下,换掉了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