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知道。放心,没事儿。”孙梅笑笑。
回到学校已经快一个礼拜了,苏北也开始渐渐忙碌起来,谭磊每天都会打一个电话,通常都是他说好几句,她回几个字。谭磊也不恼,谁让他担心比较多,从小就是,习惯了。
偶尔闲暇的时候还是会想起秦小羽,其实他们认识也不过才短短半年不到,却在不经意间渗入她的世界,那么深刻。旧金山医院那次她将他气走之后,他们再没联系过。好几次她都想拿起电话,按下那一串早已烂熟在心的数字,只想听听他的声音。有时候也很气他,不是说爱她吗?原来这爱这么经不起考验啊,气跑一次就真老死不相往来了。
这几天苏北眼皮老跳,让人心神不宁。果然有事发生,而且是大事!
接到孙梅的电话苏北赶忙去了医院。孙梅怀孕了,宫外孕。
其实那天跟苏北借钱的时候孙梅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留不得。她和在一起八年的男友分手了,那个混蛋在学校还有一个女朋友,要不是那个女的主动打电话来挑衅,她甚至不知道他们竟然背着她在一起已经两年了,所有人都把她当傻瓜,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还觉得自己很幸福。
孙梅找他摊牌,他死不承认,说只是玩的比较好,那个女的是喜欢他,但他只把那个女的当哥们。还反咬孙梅一口,说对他不信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纵然孙梅再喜欢他,再爱他,孙梅也不傻,坚持要分手。她把这么些年那个男人送她的所有东西做了一份清单,能退就退,退不了的折现,通通还他!
所以她跟苏北一下借了那么多钱,七七八八算了一下,打了四千到那个男人的账户上,剩下一千加上她自己身上还有点钱,准备找个医院把孩子拿掉。
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宫外孕,必须及时手术,不然很可能危及生命。孙梅吓傻了,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苏北,她现在只相信季苏北,也只能相信季苏北了。
苏北赶到医院的时候孙梅正傻坐在那儿一个劲地掉眼泪,也不出声,看得人心里极其难受,也替她心疼不已。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苏北安慰道,“不怕不怕,我在这儿,我会陪你的。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孙梅抱紧苏北,哭得更凶了,但说话还是隐忍着,“苏北,你说我会不会死啊,我怕。”
“人生自古谁无死,是人都会死的,但不是现在。放心吧,你命长着呢,再活个七八十年还是没问题的。”苏北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试图让她放轻松。
孙梅被她的话逗笑了,脸上还挂着泪,“那不成老妖jīng了,我才不要活那么。”顿了顿,又说,“我和陈江分手了,孩子是他的。苏北,我不是因为分手才决定不要这个孩子的。我也很舍不得,但你知道,我家里条件很普通,我爸妈当了一辈子的工人,最大的骄傲就是我这个女儿。如果他们知道我现在怀孕,一定会很伤心,对我很失望。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医生说手术必须要有家属签字,而且我现在没那么多钱了。苏北,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把孙梅接回公寓,手术需要做充足的准备,洗澡,禁食,休息。第二天上午苏北陪孙梅去了医院。
手术还在进行,苏北的心几乎都要跑到嗓子眼了,心里一直默默祈祷。一个月内连续跑了两次医院,现在她看到手术室都有些毛骨悚然了。她刚刚在手术单上家属栏那儿签了字,手这会儿还有些颤,孙梅这是把命都jiāo给自己了。
术中急xing大出血,孙梅的半个子宫没了。苏北哭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孙梅这辈子也做不了母亲了。
孙梅需要住院休养,苏北替她找了个护工,又回学校帮孙梅请事假。这几日苏北医院学校两头跑,看上去憔悴许多。齐姗姗问她孙梅怎么了,她说不知道,孙梅只是打电话让她帮忙请假。
累了一天,苏北从医院回到家,洗完澡穿衣服时瞥见盒子里的卫生巾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例假似乎已经晚来了一个多礼拜。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苏北不停在嘴里小声念着,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苏北将自己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带上厚厚的口罩,下楼跑到附近的药店买了几支验孕棒,收银的小姑娘一直用奇怪的眼光看她,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我们店里的验孕棒质量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不用买这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