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看了眼陆晨,又转头看向郁言,郁言没说话,眼神也不知道飘哪儿去了。主任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对陆晨的话半信半疑。
校医随意翻了一下手中的杂志,漫不经心地冒了句,“除了鼻骨骨折外,身上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我这没有红花油,记得去医院的时候顺便叫医生开一瓶。”
放下手中的报纸,校医拿起杯子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说刘主任啊,你们学生现在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撒谎也就算了,还想侮rǔ我们智商,真把我们当老不朽了。”
刘主任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谎话被当面戳穿的陆晨更是面如菜色,想不到他们也有一天栽在校医这个老巫婆的手里,他都快忘记这个巫婆有个绰号叫“灭绝师太”了。
通知家长,写检查,记过。
本来打架斗殴并造成伤害是要记大过的,因为影响极坏。但开年级大会的时候校方说鉴于两人认错态度较好,念在初犯,给予两人警告处分。
学生私底下对学校这种行为很不齿,谁不知道郁言是省长家的公子,初犯?哪个被记大过的不是初犯,再犯早就直接给开除了。
但大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再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警告处分又怎么样,大过又怎么样,还不都是表演给全校看的,毕业时一笔勾销。
谭磊想着陆晨肯定是为了他才跟郁言动的手,这个傻帽当初拦着他不让他去找郁言,自己倒是冲动跑去跟人家gān架了。
“你到底跑去跟他说什么了,把你揍得这么狠?”看着陆晨至今还有些微肿的鼻子,谭磊问道。
“没什么,老子就是想揍他,无奈技不如人,就这样。”陆晨撇撇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谭磊看了看他,不吱声。蓦地起身。
陆晨以为他要去找郁言帮他报仇,急忙拉住他,“我说我说,怕了你。我骂季苏北了,当时我也是气昏了头,口不择言。”
谭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换我,我也会揍你。”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可怜的鼻梁骨,陆晨那叫一个哑巴吃huáng连有苦说不出,心想,大哥,我已经领教过你的拳头了。事不过三,再犯我就是傻bī。以后不管你们要抢西施还是夺貂蝉,老子都不趟这趟浑水。
盛夏将至,偌大的校园隐隐开始骚动起来,每个人都在临考的煎熬中期待暑期的到来。
世界杯如火如荼地展开着,瑞奇马汀的一首《生命之杯》唱响了全世界,大街小巷,到处充斥着那首激qíng四溢的歌。就算不会英语,但谁都会哼句“Go,go,go, Ale, ale, ale…”
高卢人的盛宴,那一年苏北认识了苏克,大罗,看到了劳尔,齐达内,记住了小贝,欧文。还有很多很多。
熬过期末考,所有人跟疯了似的,解放了。
苏北去了趟大院,葱郁的大树给大路带来一丝林荫,让行人可以躲过夏日的耀阳。
自从那次在湖边不欢而散后,苏北一直没有见到谭磊。
不过才一个多月的工夫,谭磊似乎又比那时高了些许。他站在她面前,她看不穿他的表qíng,猜不透他的想法。
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红绒布袋,伸手递给谭磊,她觉得此刻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不该说。谭磊眼中的冷冽让她心惊。
看到她脖子空dàngdàng什么都没有,谭磊也能猜到这布袋里是什么了。“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那块玉从他送给她那天起她就一直戴着,每次看到她脖子间若隐若现的红绳,他都无比满足。
玉器终究是玉器,无论戴了十年还是几百年几千年,只要心不想,玉便不再。
听到他的话,苏北伸出的手不知该收回还是就那么继续悬着。
僵持了半天,将她的局促尽收眼底。
终是不忍,伸手接过小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掌心,金镶玉,银戒。
谭磊,你还真是土啊,又送金又送银的。谭磊在心里自嘲一番。
路边有人经过,看到是大院里出名的“小两口”,“北北来找磊磊啦?好长时间没看到了,越大越漂亮了。”
“王叔叔好。”苏北朝那人打招呼。
“好好好,你们继续玩吧,叔叔还有事,先走了,有空来叔叔家玩。”王gān事笑着摆摆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