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盯着他半响,就在谭磊快沉不住气的时候她才吭声,“为什么别人都不要磕头,就我一个要?”
谭磊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管啊?看你不顺眼,就让你磕不,不行啊?”
苏北又不说话,低着头像是在思考。忽然抬起头,“那不磕头行不行?换别的。”
“废什么话,不是要道歉吗?先把歉给我道了,至于换别的行不行,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
抬眼一瞥,见远处花坛拐过来一群人,算算时间也该到了。苏北便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将这二百米步行的时间也拖延住。但谭磊不是个有耐xing且好脾气的主儿,见苏北又跟闷葫芦一样不说话就来气。用力推了苏北肩膀一把,“没诚意道歉还喊我来gān嘛?稀罕!”
苏北没办法了,眼见成功在望,只好扶着肩膀假意说了声“对不起。”见那群人已快走近,便给雪莲个暗示,雪莲立即放开嗓门喊,“磊子哥哥!”
谭磊是背对着大院的,所以一听到喊声便下意识回头张望,苏北见机立刻使劲力气将谭磊所有的裤子往下一拉——走光了!
身后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谭磊也呆得甚至忘记去捞裤子。不可置信!等反应过来,谭磊已经气得快哭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光屁股实在是一件丢人的事。
这以后这老大这么做,颜面何存!终究还是个孩子,拎起裤子便往自个儿家跑去,想到刚刚那一幕,气急攻心,眼泪就忍不住哗哗地掉了。季苏北,你有种!
这事儿很快传遍了整个军区大院儿,谭磊几天都没肯去学校了。谭政委碰到苏北的爷爷笑得那叫一个无奈,“你们家北北太调皮了,这不,我们家的小家伙到现在还不肯出门一步。这以后要是有yīn影了磊磊讨不到媳妇儿,那你们家北北可得对我们家磊磊负责啊,哈哈。”
季司令也没想到自己的孙女这么有心计,原来这就是这小奶娃嘴里说的“我们小孩子的事我们自己解决”,现在大院里的老同志碰见他都开玩笑说他家北北太厉害了,居然能把老谭家的小霸王也治住,gān脆就结了这门亲算了,真叫他哭笑不得。
这事过了一个礼拜,谭磊还是没有去上学,大院里跟他处得好的那几个甚至躲他不及的孩子都去他家劝他,并表明一副谁再提这事就揍谁的态度,但谭小霸王就是不肯出门。
季苏北当然知道这件事,每天爷爷都回来耳提面命,叫她上门去道个歉,解铃还须系铃人,让她劝劝谭磊。
本来季苏北是懒得理他的,他爱上学不上,关她什么事。但这些天过去了,苏北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谭家走一趟。
当晚季司令便带着季苏北还拎着两瓶好酒去了谭家,两个老头聊得挺欢,聊到后来直接拿了围棋开始博弈。谭磊的妈妈李阿姨领着苏北去了二楼,指着右手边第二间房说那是谭磊的,帮苏北敲了敲门,低声朝苏北说,“北北,帮阿姨好好劝劝哥哥,阿姨全家都指望着你呢。”
好重的担子唉!门里又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苏北也不管里面的人同没同
意,径自拿着阿姨给的房门钥匙开了门。
房间里用一片láng藉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chuáng上的人裹着被子像尊佛一样坐在chuáng中央,像头受伤的小shòu。
“你来gān嘛!还想脱我裤子?来啊,脱啊!”谭磊见是季苏北,一个礼拜积的火一下子就攻上心头,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丢人丢到没脸出门!现在整个军区大院都知道了,他以后怎么混,怎么出去见人!
“哥哥,对不起。”季苏北小声说道,一脸的可怜相。
可是谭磊现在根本不吃这套!可怜,有他可怜吗?“说什么?听不见!大点声!”
季苏北又提高了点声量,“哥哥,对不起。”
“你是蚊子啊,说话不能大声点?再说一遍。”
“哥哥!对!不!起!”苏北也火了。
“怎么,很委屈?不想道歉就别来,没人求你!”谭磊鼓着嘴,鼻孔气得朝上。
苏北很想吼回去,“要不是爷爷和你妈求我,我还懒得搭理你!”但看在他最近这么可怜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我没有很委屈。”
“你道歉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以后还怎么在辉子他们面前混啊!”一想到这个,谭磊又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