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陆暻泓板起的脸,苏暖莫名地一阵心慌,一双手握紧了身后的门把,如果知道是他,她还会往他头上倒垃圾吗?
恶臭味弥漫在呼吸间,苏暖急忙捏紧鼻子,用手臂捂着自己的嘴巴,两条月眉紧紧地拧起,一脸的嫌弃充分bào露在走廊的灯光下。
陆暻泓冷冷地看着对面毫无歉意的苏暖,犀锐的眼眸微微地眯起,他往前迈了一步,苏暖反she条件地往后退了两步,顺带打开了门,一脚踩了进去。
当陆暻泓的手再次握住她的手腕时,苏暖感觉到一阵灼烈的熨烫,他抓得很用力,似乎在宣泄怒气,苏暖这才注意到陆暻泓的反常。
他的脸红红的,当然,她排除是因为刚才的吻,那浓烈的睫毛轻轻地忽闪了下,仿若两只美丽的蝴蝶在枝头挥动翅膀,然而,这份美感她此刻没有多少兴致去欣赏。
“你发烧了?”
“你看上去过得很好?”
答非所问,苏暖仰望着这个一脸愠怒的男人,不解地眨眨眼,qiáng忍着那股恶臭,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道:
“还行吧。”
只要你们这些高贵的人不要来烦我,我想我会过得更好点。
这是苏暖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她知道说出口的后果,所以明智地选择了把这话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也不说给陆暻泓听。
苏暖低头看着那一地的垃圾,等待陆暻泓接下来说什么,可是,等了许久都未听到他的声音,一抬头却发现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看不出任何的表qíng。
他纤长的身体屹立在她的面前,将她笼罩在他的影子里,苏暖感觉到不自在:
“你看上去不舒服。”
两人之间相隔几步,陆暻泓身上散发着灼人的温度,滚烫的呼吸消散在冬季的晨色里,令苏暖不由自主地寒战。
她的手捏紧了门把:
“你应该快点回家休息,或是去医院看看。”
“那不管你的事,不是吗?”
他的声音低低地在她头顶响起,带着沙哑的磁xing和浓重的鼻音,他确实病得不轻,却还有闹脾气的力气。
苏暖暗自撇撇嘴,决定回屋,但没忘记礼貌地冲门口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的陆暻泓道别:
“既然这样,那再见吧。”
苏暖听到自己灵魂在挣扎,她刻意去忽略那份异样,她的声音淡如夜色,遗失在gān燥的空气里,转身走进自己的家。
当她阖上门的那瞬间,一只手按在了门上,阻止了她关门这一动作的完成,苏暖仓促地笑笑,望着还笔直地站在门口的男人:
“你不回家吗,现在不早了。”
“车子没油了。”
“那可以打电话给乔秘书啊,他那么尽职,应该马上会来接你的。”
“没有带手机。”
苏暖脸上的笑有些勉qiáng,尤其是在那一双氤氲着某种热度的眼睛的凝视下,更让她招架不住地脸红,但是他那些简短的回答却让她抓狂。
苏暖双手抓着门边,瞄了眼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好心提议道:
“那你把号码报给我,我帮你打。”
“不记得号码。”
苏暖顿时头疼无语,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不是三十几岁的男人,而是几岁的孩子,正在故意和她作对。
然而在她的认知里,陆暻泓是个理智而优雅的男人,绝对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所以苏暖想都没多想,便排除了他撒谎的可能xing。
至于他刚才那么冲动地吻她,她将之归咎于醉酒外加发烧烧糊涂了。
闻着那阵阵腐臭,苏暖同qíng地扫了眼面不改色的陆暻泓,思及那时他的收留,还是动摇了自己坚定的信念,打开了门往里走:
“如果你不嫌弃,就进来休息会儿,等天亮后坐公jiāo再回市区。”
陆暻泓一声不吭地跟了进去,面无表qíng地关上门,他也知道自己发烧了,他迷蒙的视线环视过屋子,无法形容的乱,不由地拧起了眉头。
苏暖从房间里出来时,手里捧着一套衣服,她自动忽视陆暻泓眉宇间展露的不满,径直往卫生间走去:
“我先帮你放水,你洗个澡吧,身上有味道挺难受的。”
陆暻泓没有回答,但却亦步亦趋地跟上了她的脚步,被这样一个qiáng大的男人尾随,即便是再冷静的女人都会觉得有压迫感,狭隘的浴室,融入他的气息,静悄悄地存在着男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