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像个傻瓜一样,心不在焉地度过了漫长的五天。
翻阅那些公文的时候,他在想她;
听乔和泰伦斯给他的报告时,他在想她;
在和家人一起用餐的时候,他依然无法停止想她。
不知道这样的反常可不可以算作为思念,对于他陆暻泓来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qíng,这样地温柔却汹涌,毫无征兆。
感觉就像是一场美丽的bào风雨,在阳光明媚的时候,突如其至,除了抬头去仰望,别无他法。
他用更多的文件工作对付这样的诡异心qíng,试图淹没自己的恐惧。
那片白色的纱帘被拉开,医生和护士相继走出,医生走到神qíng恍然的陆暻泓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别担心,她应该做过换心手术吧,现在的心脏很健康,刚才晕倒只是个意外。”
陆暻泓觉得自己的心痉挛了一下,他望进去,看到了苍白的空间,还有那在白茫茫中安睡的人儿。
医生看了眼拧紧眉头的陆暻泓,然后回头瞅了瞅病房里面,摇摇头,径直离开了。
陆暻泓走了进去,他确信自己的脚步很轻,也确信自己脸上的表qíng此刻无懈可击,才推门而入。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chuáng,白色的chuáng单,白色的被套,她静静地安睡在上面,她的脸色并不难看,淡红的唇角有着安静的弧度,她的左手背上还挂着一个吊瓶,睡得很舒服,看起来并不需要王子的吻来唤醒。
他走到chuáng边,俯视着她,然后竟然鬼使神差地弯下身,轻柔地吻了下她的唇瓣,轻轻地闭上眼,他感觉到蝴蝶展翅的节奏。
他的手还触摸着自己的心口,他感应到它的跳动,平稳规律,但是,他也知道那里似乎已经有些不一样。
陆暻泓,你疯了吗?你是不是要疯了?为什么活到三十二岁,突然间就疯了?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疯得,这么突然?
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离开了她的唇,抵制着内心无声的渴望,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摆脱她注入他脑海的诱惑。
在那样忘记寂寞孤独地过了三十二年后,突然间感觉到自己在渴望一个女人,这不是很好笑吗?并且幽默而讽刺,外加诡异!
他转身走出去,脚步有点故作轻松,他的手握在门把上,轻轻地拉开,站在半夜医院清冷的走廊上,他的世界瞬间一片空白。
----《新欢外jiāo官》----
苏暖睁开眼睛,激烈的光线一下子涌入眼帘,她的全身有些无力,她的大脑内闪过昨晚的那一幕,她的胸口再次涌来那股窒闷。
她深呼吸地喘息,转过头之际,就看到病chuáng旁边的沙发上的人影,他周正地坐在沙发上,阖着眼,眉心微微地蹙起,双臂自然地jiāo叠在胸前。
如果有谁能够在清晨的阳光下,看到陆暻泓,也一定会如她一样,产生梦幻的错觉。
苏暖望着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中的男人,缓缓地忽闪了下眼,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让你看一眼便永远不再忘记,应该就是陆暻泓了吧。
撇开他xing格上的那些缺陷,她相信他会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天使,没有被人世间的**困扰,那样的清冷孤傲。
她想起昨晚和他亲密站在一起的女人,也想起了他脸上罕见的温柔,她转开眼,怔怔地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内心寂寥惆怅。
细匀的呼吸声流转在病房内,苏暖忽然偏过头,盯着陆暻泓没有转开眼,她也看到了她那只双肩包,被摆放在chuáng柜上。
陆暻泓本就是浅睡,在听到轻微的“咔嚓”声时,他就很快地睁开了眼,然后他的视网膜捕捉到苏暖略显的闪躲的眼神。
她已经醒了过来,倚坐在chuáng头,她的姿势有些古怪,她的右手藏在被子里,左手别扭地捏着chuáng单,泄露了她不紧张的qíng绪。
“谢谢你昨晚送我来医院,给你添了麻烦,不好意思。”
苏暖道谢的样子落在陆暻泓眼里都有些不自在,她的眼睛一直飘忽不定,陆暻泓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他起身俯视着苏暖:
“我去叫医生。”
“哦,好的,麻烦你了。”
陆暻泓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几秒,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顺便合上了门。
苏暖听到脚步声渐远,才松弛了紧绷的身体,掀开被子,她拿出掩藏在里面的相机,探身扯过双肩包,迅速地将相机藏了进去,拉上拉链,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