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鸢摸摸自己尖尖的下巴,就像是一个男人摸了摸山羊胡须,瞪大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上下左右观摩着聂晓颖yīn沉的脸色。
“你是我家小舅妈的母亲吗?怎么有这样的妈妈,和我妈相比,完全不在同一档次啊。”
“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在劝告她,不要再痴心妄想来攀权附贵,还是你觉得,你们陆家可以不顾她那些拿不上台面的过去,风风光光娶这样一个女人进门?”
龙鸢看着聂晓颖高傲的脸庞上,不悦地皱起眉头,回头安慰xing地看向旁边的苏暖,却发现空无一人,苏暖早已不知所踪。
“人呢?”
龙鸢诧异地松开聂晓颖,着急地四下张望起来,聂晓颖看着自己被捏出淤青的手腕,有些气郁地盯着龙鸢:
“告诉陆暻泓,如果他一直这样一意孤行,终有一天他绝对会后悔的!”
龙鸢一顿,刚想说些什么,走廊上响起清冷而低沉的男声,轻轻的,带着不动声色的犀利,力量却是深入人心。
“瞿夫人,什么时候该行当老师了?竟然想着传道授业解惑了吗?”
“小舅舅!”
龙鸢一转头便看到陆暻泓朝着这边走来,英俊的脸上,如覆寒霜,显然他也听到了瞿夫人最后说的那番话,不由地惊喜地唤道:
“小舅舅,我把小舅妈弄丢了。”
说这话时,并不闻愧疚之意,陆暻泓冷冷淡淡地瞥了龙鸢一眼,便转而对上面色不豫的聂晓颖:
“绝对,一定,永远,这些词绝对要少说,最好永远也不要说。”
聂晓颖因为陆暻泓凉凉地说出口的话语而感到无比诧异,然而陆暻泓下一句话则是将她再次气得差点破坏自己的形象。
“我的生活还不劳瞿夫人来cao心,还有我想,瞿夫人并没有资格嘲笑看低她,瞿夫人不也有过不愉快的过去吗,既然如此,就该明白被人揭起伤疤的疼痛。”
聂晓颖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咬着唇瓣,忿忿地看了眼面色沉冷的陆暻泓,有些无法忍耐这样的讽刺,却还是没再争执下去,捡起地上掉落的手袋,转身踩着高跟鞋走开。
“小舅舅,刚才那个女人说小舅妈二婚是怎么回事?”
称呼换得很快,一夜之间便从“小姐”晋升为“小舅妈”,更稀奇的是,陆暻泓竟然没有否认,连眉头也没蹙一下。
他默认的态度摆在那里,龙鸢也顺着杆子往上爬,她也知道自家小舅舅固执的脾气,所以她敢确定,小舅妈的人选估摸着是不会变了。
这小舅舅从小和她一块长大,智商和qíng商不成正比的事实,在他们这代晚辈里是众所周知的。
“管好你自己的事。”
陆暻泓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就径直快步往电梯走去,冷沉的脸色似乎泄露着淡淡的焦急,他突然很后悔没有带着苏暖一起去jiāo钱。
他忘记了宁儿也住在这家医院,因为从未放在心上,才会这么掉以轻心。
龙鸢瞅着陆暻泓走远,才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在对方刚接起时便噼里啪啦汇报起qíng况:
“妈,真的是那个栗色短发的小姑娘,呃……据我刚才的观察,貌似已经进入二垒打的阶段了,没骗你,人家小姑娘的嘴都被舅舅啃破了!”
“不过貌似有些麻烦,我刚才看到瞿家老太打了小舅妈一巴掌,估计是为了那个病秧子吧……”
“好好好,我错了,不该说话这么粗鲁,别的事过会儿回去再说,小舅妈不见了,舅舅挺担心的刚去找了。”
----《新欢外jiāo官》----
重症监护病房,聂晓颖站在门口,大大的透明玻璃门,她看到里面安睡的宁儿,阳光倾洒在病chuáng上,宁儿似小憩的纯白天使,她会是一个睡美人,如果没有口鼻上的氧气罩。
“颖姨。”
聂晓颖闻声便看到里斯特,慌忙地背过身,擦掉眼泪,然后转身看里斯特,美丽的脸上还有一滴未来得及擦拭的泪水。
“宁儿怎么样了?”
“刚刚输完血,医生说只要休息两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聂晓颖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慢慢地褪去,笑了笑:
“那就好,唉,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想掉眼泪,已经很多年没这么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