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你并不适合谈恋爱,因为像你这样的男人,总是时刻保持着理智,做不来为爱痴狂,更别提为了心爱的女人牺牲自己。”
陆暻泓听到苏暖对他那句话的诠释,抿紧了唇线,他冷淡地看着苏暖稀薄的笑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为自己辩护。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和你母亲同时从悬崖边掉下去,你会先救谁?”
“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我母亲早在十几年前过世。”
苏暖并未泄气,只是笑弯了凤眼,仿佛陆暻泓那不动qíng趣的答案是个诙谐的笑话:
“我说了是如果,你没必要那么较真。”
陆暻泓皱了下眉,冷着一双眼,瞟了眼兴致高昂的苏暖:
“我还没到达舍己为人的伟大境界,那时候我最先考虑到的应该是,伸出手会不会被拽下去无辜毙命,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去伸手,倒不如趁机报警来得可靠点。”
“的确够理智啊,要是大街上有个摆花摊的小姑娘用好话说服你买朵花送给你的女伴,我想,你伸进裤袋去掏的一定不是人民币,而是手机。”
陆暻泓眉间的皱褶泄露着不解,苏暖加快了脚步,笑得更加不谙世事般单纯:
“你会打电话跟城管举报她,对你来说,这样才是这件事最正确的处理结果。”
陆暻泓勾了下嘴角,脸上的寒冷有些消散,苏暖轻幽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渐渐地退去,她在湖边的枯糙堆里看到一具gān枯的鸟尸,然后平静地从旁边走过。
“或许你的答案是对的,我父亲曾经也再三告诫我,不要去爱,爱是一条不归路,可惜,那时候我太固执,才会违背了他的意思,最后不仅害了自己,也害得父亲落得那样的下场。”
“父亲应该临死前还在怨恨着我吧,不然为什么连埋葬他尸骸的地方都不愿告诉我,无论我如何寻找,都寻不到一丝匿迹,父亲的狠心我比谁都清楚,他不想我找到他,我便无从着手。”
陆暻泓安静地听着,他望着苏暖缓慢而行的背影,看不到她的表qíng,她谈起自己的父亲时,感慨居多,倒也没有太多的伤心yù绝。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苏振坤似乎并未……
“如果你的父亲还……”
“那一大片是橘子吗?”
苏暖忽然一声惊喜地呼叫,她阻断了陆暻泓试探xing的询问,不知道陆暻泓未说完的是什么内容,她指着不远处的橘huáng色,开心似孩童。
她的确很容易满意,只要给她一点点的愉快,她便会忘记大片的忧伤,就像此刻,她似乎忘记了前一秒正在和他说些什么。
她洋溢着期待的笑容,跑向那片橘园,陆暻泓不得不快步追上去,看着她欢腾地在篱笆外一蹦一跳,然后麻利地踩着一块石头爬了进去。
她似乎很熟悉怎么进入这些地儿,陆暻泓稍一蹙眉,望着不高的篱笆,退后了几步,思忖了几秒,转身走向门口,一路走去,无人阻拦。
这个季节的南方是砂糖橘成熟的时候,一片不算大的橘园里,果农正在进行采摘,戴着斗笠和袖套,腰间围了一个篓子,踩在梯子上。
陆暻泓避开那些掉在地上腐烂的橘子,寻找着那道纤瘦身影的踪迹,他忽然怀疑她是不是在他身上按了磁铁,他总能很快地在任何场合找到她。
她站在挂满橘子的树下,羡慕得看红了脸,爬上旁边空闲的梯子,摘了一个橘子快速地拨完皮就往嘴里塞,然后喜悦地摘了好多在怀里,用双手搂着。
陆暻泓看到她的双手没抓着梯子,早已第一反应地跑过去扶住了梯子,他站在梯子下,仰头望着她,因为她的笑容而心qíng愉悦。
苏暖一俯首就看到陆暻泓,稍稍的诧异后,是浓郁的笑容:
“你要不要尝尝,真的很甜!”
她往树下扔了几个,陆暻泓却只是用力地扶着梯子,没有事伸手去接,苏暖恍然地一声哦,唇边dàng漾着微笑,爬下几档,然后倚靠在梯身上半转腰肢,剥了一个,轻俯身子,凑近他的嘴边,弯弯的眼眸:
“吃吧,吃吧,真的很甜,假一罚十!”
陆暻泓淡淡地笑了笑,却不得不含住她塞过来的橘子,甘甜湿润的味道充斥了口腔,只是他还未咽下,便又被塞进了两个。
苏暖坏坏地勾着嘴角,舔了舔自己布满汁液的手指,陆暻泓吃东西从来都是细嚼慢咽,动作优雅,哪像这样鼓着嘴巴使劲嚼着,眼神忽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