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仓促地擦掉了眼泪,不愿让自己这莫名其妙的难过被人看到,一双行凶的手却有些无处安放,只能无措地jiāo叠在腹部。
聂晓颖再次望向玻璃窗,那个面色憔悴苍白的夫人,该是优雅高贵的,不该是方才的面目可憎。
“这次没下得了手,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苏暖淡淡微笑,看着聂晓颖的痛苦,清冷地拂开聂晓颖僵硬的身体,朝着大院的门口走去,单薄的身体在地上拉出了一道纤长的影子。
gān燥的冷风灌进她的喉咙,她却忍住,将即将出口的咳嗽咽了回去,嘴角挂着笑,分不清是喜还是哀。
爸爸,这就是你让我先来找瞿弈铭的原因吗?
当事qíng脱离了聂晓颖的掌控,她开始愤怒,开始痛苦,也开始仓促,或许,也只有她的不开心,才能弥补你那些年所遭受的一切。
----《新欢外jiāo官》----
冰冷的铁栅栏门被打开,吱呀声传遍一条幽静的yīn暗走廊,一双黑色的皮鞋站定在一间狭隘的牢房前,颀长的身姿挡住了身后she来的霞光。
本安静的坐在角落的苏振坤幽幽地睁开眼,对陆暻泓出现在这里,没有惊诧的困惑,只是看了一眼,掠过陆暻泓的身后,便收回了视线。
苏振坤不愿意去接见室见他,他自有办法进来见到他,他不是苏暖,自然不必事事想着尊重孝顺,他只想知道苏振坤对苏暖做了什么?
陆暻泓以为苏暖会在这里,却未从狱警登记簿上看到苏暖的名字,他没有第一时间掉头就走,而是选择见一见苏振坤。
他已经知道苏暖童年的不完整,他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父亲,造就了一个孩子如此残缺破碎的幼年?
站在牢房门口,看着那个犹如一幅水墨画安坐在那里的苏振坤,陆暻泓的眉眼逐渐冷然下来,他无法原谅一个毁掉他心爱女人本该天真无邪童年的人。
这也是他即使知道苏振坤在监狱里的生活,也没有暗中打点的缘故,即便苏振坤是苏暖最爱的父亲。
“相信我,我了解小暖超过你,这条路虽然艰难,但她终究会成功。”
“我从没想过她需要什么成功,而你所谓的成功,不过是你将自己这些年累积的仇怨负加到了她的身上。”
陆暻泓冷冷淡淡地看着那如石雕般的苏振坤,说出口的话凌厉而直接,没有给任何缓冲的地带。
“她必须回瞿家,只有回去了,才能得到她应该得到的东西。”
“然后呢?作为父亲的你,就会多爱她一些吗?将那个单纯的孩子捧在手心,当宝贝一样疼爱?”
陆暻泓淡淡的语调,不是问句,也并非陈述,就那样说出口,只有他冷执目光里隐隐闪烁着尖锐的质问。
他也没料到,有这么一天,他会和别人这样谈论关于爱的话题,他凉薄的xing子让他的话出口后,有片刻地自嘲。
“那样被宠溺着长大的孩子有什么好的,这个社会优胜劣汰,她如果一味沉溺在保护里,将永远丧失成功的资格。”
“所以,你让她去瞿家,这就是你认为成功的最好方式?”
“苏家和瞿家之间的事,还轮不到陆副部长一个外人来cha嘴,我很感谢这些日子你对小暖的照顾,但这不能成为你gān预别人家事的理由。”
苏振坤平淡似水的指责,没有顾虑陆暻泓的身份地位,静静地说完,便闭上眼,不打算再和陆暻泓继续说下去。
“我只是好奇,一个被父亲这样送上四面楚歌境地的孩子,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陆暻泓没有就此罢休,他淡淡地看着苏振坤,也看到苏振坤重新睁眼,两个人沉默地看着对方,长久的对视。
有那么一瞬间,令陆暻泓觉得,在那双平和空dòng的眼神里,寻到了一丝不加掩饰的排斥和防备。
“这不是陆副部长该关心的问题,如果真为她好,以后不要再去找她。”
陆暻泓站在那里,视线清淡却冷冽,苏振坤的语气也一样的清淡冷冽,陆暻泓感觉到苏振坤对自己的审视,即使只是一闪而过。
“我想这也是小暖的意思,聪明如你,比谁都清楚,一旦她回去瞿家,你若是还和她纠缠不清,足以令她在瞿家寸步难行,况且我不认为,你们陆家会允许你娶一个害死你侄子的女人。”
再深明大义的家族,也无法面不改色地接受这个要求,苏振坤没有说出这句话,陆暻泓是个聪明的男人,话说到这个份上,除非他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