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暻泓手中的栓狗绳一紧,他来不及去收紧,绳头便已脱手而出,而他在看到一道黑影子唰地一声当头砸下来时,第一反应不再是去管波比,而是抱着苏暖躲开到一边,面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被陆暻泓这突然地一拉扯而惊魂为定的苏暖,困惑地看了眼陆暻泓,却见他脸色yīn沉,正抿着嘴唇冷眼看着前方,苏暖不禁好奇地望去。
却见顾母手抡一扫把狠狠地扇向波比,波比却是凌空一跃,躲开了顾母的偷袭,一声怒吼,矫健的身姿死死地撞向顾母。
顾母顿时尖叫一声,那肥滚滚却被医生称之为富态的身子就被波比一下子往前一扑,失去平衡的她再也受不住往前使力的身子,就那么被波比的力道带得囫囵地往前冲了出去,脚下踉跄了两步,然后哎呦喂一连声尖叫,就这么撞向婚纱店的墙壁,也糟蹋了一盘门口的盆栽。
大红的喜字唐装,就像是孩童手里的棉花糖,滑溜溜地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趴在地上死活不再动,面朝下四肢趴伏,一把扫帚丢得老远。
“天呐,亲家母,这可是要命了呀!”
最先喊起来的竟然是一直在一边看热闹的尹夫人,她qiáng忍着笑意,但嘴角还是幸灾乐祸地勾起着,拎着手袋眉眼间是慢慢的焦急:
“亲家母,亲家母,死了没啊?”
尹夫人用高跟鞋噌噌没反应的顾母,转而看向门口的陆暻泓和苏暖,还有那头回去围着他们转邀功的“恶犬”,哼笑一声,带着侥幸的戏谑:
“那什么部长,还不叫救护车?这要死了个人,可是吃牢饭的事了。”
“哎呦呦,我的老骨头,哎哟……”
尹夫人刚一发难,顾母的呻吟便适时地响起,倒是把身边的尹夫人吓得差点跳起来,但为了在苏暖他们面前长脸,还会死命将害怕放回肚子。
“刚才的事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们放一条恶狗出来蓄意行凶,这拿到警局里去说,我们也是个有理的。”
尹夫人没有区搀扶地上慢慢蠕动不住地痛吟的顾母,只是挑衅地斜睨着陆暻泓和苏暖,仿佛硬是要bī他们在这事上落个下风,来看她的脸色求饶。
苏暖瞥了眼理直气壮的尹夫人,皱了下眉头,再低头望了眼半死不活的顾母,只觉得比缠上狗皮膏药还要麻烦,大街上已经有很多人停步看过来。
“那你想怎么样?如果是报警,悉听尊便,只要你肯抬着你亲家母去,我们也有的是时间奉陪到底,刚才有不少人看到是这位老太太先动的手,孰是孰非,大家心照不宣。”
苏暖说这话时语调平静,眼睫连抖都没抖一下,波澜未动的双眼看得尹夫人心中一个激灵,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有些被压倒的感觉,却依然梗着脖子找茬:
“苏小姐,现在是不一样啦,有个男人做靠山,可比自己当初站在商场里卖面舒坦多了,可以当少奶奶了,也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了。”
苏暖凝眉看着一脸得意的尹夫人,着实不想再跟这种人多说什么,尹夫人这样难缠的妇人就喜欢骨头里挑刺,你和她说什么都是个错,倒不如闭嘴安静点。
然而陆暻泓似早已没了耐心,死死地拧紧了眉头,说话也不再客气: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说苏暖和尹家没什么关联,就算有也轮不到你一个曾经是外室小三的人来挑剔她,你没有任何资格挑剔她,我们也不需要请你来说三道四,其身不正难以正人这句话,还希望你牢牢记住。”
尹夫人对上陆暻泓冷冽锋锐的眼神,不敢再胡说什么,只能恨恨地扭了一把手袋,剜了一眼苏暖,心里暗道:这个苏暖好手段,到现在还让她女婿忘不了她,竟然还在书房藏了她的照片,现在一转背她又把这个部长迷得晕头转向。
“豆豆出来了,我们回去吧。”
苏暖一瞧见豆豆已经在走到门口,便拉了拉陆暻泓的衣袖,有些压低声线地告知道,却不料愣是被喜欢听墙角的尹夫人听了去。
婚纱店的玻璃门被拉开,是豆豆出来了,他拉了拉背带裤,皱着一张小脸瞅着他家暖暖和小爷爷对面那个看起来好恶毒的老奶奶,然后听到那老奶奶的话:
“哟,没想到苏小姐和这部长的孩子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凌城好上前就已经生下了这没名没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