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肋骨_作者:苏遮目(60)

2017-04-15 苏遮目

  梁夏末回到病房,正看到朱染挖着小颗的huáng桃果粒喂迟冬至,那眼神和动作里有着说不出的仔细。他看着十分刺眼,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把早饭放下后烦燥的点了支烟。

  “病房里不能吸烟。”

  梁夏末一愣,顺着声音望过去,朱染抬头对视他,眉头皱起来,语气一点也不客气,“她在发烧,请不要在这里吸烟。”迟冬至垂着眼,观鼻、观心,仿佛根本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的沉默,让梁夏末突然就觉得很生气。他自己的媳妇儿,用得着别人来心疼?

  梁夏末把烟狠狠捻灭,咧开嘴扯出一丝不yīn不阳的笑,“兄弟,我说你们单位也挺忙吧,都回去吧。”说完就走过来,准备接过朱染手里的活计。

  朱染一眼都没看他,包括迟冬至在内,没人接他的话,只有谷子一脸迷惑,“那什么师公,我们俩请了一上午的假,您要是有事儿就先走吧,下午再过来。”

  “不好吧,再说大早上的就吃凉东西对胃不好,冬子起来喝点粥。”梁夏末把白粥端过来,迟冬至依旧没有理他,却不太好在外人面前丢脸,“你们两个回去吧。”

  “我们在这儿守着你。”朱染着急说,还抬头看了梁夏末一眼。

  “用不着,你们都回去。”见无人动,迟冬至突然qíng绪激动起来,锤着chuáng撵人,“走吧走吧,求你们了,让我静一静。”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谷子挨个人看了看,蹭过来拉朱染的胳膊,“回去吧,咱们又帮不上什么忙。”

  朱染垂下眼想了想,跟着谷子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迟冬至动了动,手背上输液管有些回血,梁夏末赶紧按住,“别动,要什么跟我说,别折腾。”

  迟冬至不耐烦的甩开他。

  “都说不让你动了,怎么不听话呢,真受不了你。”梁夏末粘粘缠上来,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捂着。可他这样彻底把迟冬至的火bī出来了,一把扯掉针头,“受不了就滚,离完婚你就给我滚。”

  梁夏末被骂的一愣,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又去抓她的手,“gān嘛呀gān嘛呀,你看又出血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啊。”

  “我好好跟你说时你不听,我他妈现在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了,离婚离婚。”

  梁夏末气的额上青筋直跳,狠狠抬起手,踌躇半天,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让你气我让你气我,迟冬子你再气我我就打我自己,心疼死你。”

  “你怎么老是这样没出息,你就仗着我爱你,轻视婚姻轻视家庭轻视我,又无理取闹。”迟冬至站在病chuáng上大哭大吼,“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什么时候才能为我想想……”

  “我怎么没为你想,我说了我以后会改的,我改还不行么。”梁夏末也急的跟她吼。

  “不行。”

  今天的迟冬至格外无理取闹,竟然半点qíng面都不讲。

  “你别激动冬子,你听我说,我跟沈灵真没什么,小时候我也没喜欢她,我就从来没喜欢过她,你信我行不行?你就信我这一次,行不行?”

  “我不我不。”她捂着耳朵摇头,梁夏末见她竟然失去了理智,也跳上病chuáng,按压进怀里稳住,“小点声别闹,咱们好好谈谈行吗?”

  迟冬至抽抽嗒嗒的哭,倒是没拒绝,顺着他的力气跌坐在chuáng上。

  梁夏末把她安放进被窝里,自动自觉的下chuáng蹲在chuáng边,“冬子,昨天一夜我都没睡,满脑子都是你,想你。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跟我在一起委屈的?我一直都以为挺好的,是我失信又去见沈灵了,可也不是罪不可恕吧,你至不至于……”

  迟冬至脸埋进膝盖里,嘤嘤的哭,梁夏末看着难过极了,大手在她脸上胡乱擦,“你别哭,求你了冬子,看你哭我心疼,真心疼。”

  迟冬至咬着唇,从没有哪时像今天哭的这样委屈,只有白热的日光照进来,四周安静一片。

  “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冬子你别哭,我见不得你哭,我心疼。”梁夏末的语气里已经带上几丝哀求。

  迟冬至挥开他的手,高烧让她qíng绪崩溃,说话乱七八糟,一下子又痴痴的笑起来,“梁夏末啊梁夏末,你知道我是怎么爱你的吗?妈妈离开我,我没有爸爸,我没有亲人,我没有朋友,但我从来不觉得孤独,因为我有你。梁夏末,我偷偷穿你穿过的衣服,偷偷睡在你的chuáng上,用你用的牙刷,模仿你的一切,你这样顽劣的人在我心里就是神。我高兴不高兴都先看你的脸色,我谁都不爱,我不爱我自己,我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