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根那晚之后蒋东林就再没开口对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看我一眼,恐惧之后,绝望又漫天漫地覆盖下来,把我裹得密不通风,我就要窒息了。没有办法,我只能送那个女人入地狱,让她消失在蒋东林的世界里,只有那样,他的眼里,才能看到我,破镜之后,及时不能重圆,及时捡起满地的碎片会扎得我满手鲜血,我也义无反顾。
我还是小觑了蒋东林的实力与城府,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一个略显青涩的男孩蜕变成步步为营、手段尽使的男人?也许,我们本就是一类人,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是我们共同的特点,只是我太过自信,实则水浅无鱼,两矛相刺,我遍体鳞伤。还记得他最后的绝qíng与冷漠,那份决绝再没有往日的夫妻qíng分,全然是你死我活的狠戾。
与母亲被带入那无间地狱,多长时间分不清日夜,只觉得人生死寂如此,风花雪月成为最可笑的事。再出来见到父母都是一夜白头,一贯养尊处优的母亲一夜苍老,父亲也不复以往的意气风发。他们都老了,倒了,因为我的幼稚和愚蠢。对不起!
番外·蒋东林(一)
那丫头在舞池里被一个女孩拉着跳舞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夜场我不常去,那里都是年轻男女的骚动,而我,可以有别的途径去找乐子,辉子他们喜欢喧嚣的夜场,偶尔烦闷无聊的时候,我也会去应应局。那会儿我正靠着2楼的栏杆费劲地听辉子说事,嘈杂喧闹的音响早就闹得我有点心烦,再加上过往涌动的人cháo,昏昧中让我觉得有些气闷。
顺着就看向一楼的舞池。小小的一方却塞满各种骚动,跟着DJ的节奏尽qíng扭动。所有人都穿着夜场该有的装束,带着夜场该有的表qíng。女孩子们都画着即使在半明半寐的撒逛下也能看得出的浓妆,唯独她,穿得好像······好像······一个严肃的女gān部。是了,不是尽享夜生活的老玩家,也不是女白领,有点像我们单位很多女孩子的装扮,那是一种别样的风qíng,一种属于白天阳光底下的味道,现在却猛然出现在这个鬼魅丛生的暗夜里,倒叫我觉得有些新鲜。还有她的表qíng,远远望去,少了几丝夜场里的妖,却仍旧有几分独自的媚。
夜场的女孩子我偶尔也会碰,就像现在身边的这个,年轻、漂亮、主动。但那种漂亮有点千人一面,有点会让人担心卸妆后会不会惊到男人,有点,让我尝过一次就没有尝第二次的冲动。但还是带她出了门,我不是柳下惠,我不想压抑我的下半身。
远远地就又看到她,透过身边打扮妖媚的女孩。场子外面的路灯光亮了许多,她的脸蛋轮廓更加分明起来,在路灯的照she下拉长了一地颀长的背影,她也往我这边看了看,那眼神却让我有一刹那不寻常,心头仿佛被一把细小的锤子轻轻捶打了一下,我没有再逗留,发动车子就开了出去。
的确没想到会在内蒙在遇到她,工作场合的女xing当然不少gān练jīng明的有之,漂亮风qíng的也没少见过,但能源领域毕竟是实gān型极qiáng的一个行当,不同与宣传,文化口子那样,女人也能挑起业务大旗,在这里,女人的角色还是公关周旋或者后勤工作,而真刀真枪要gān项目跑工程的,还是男人的世界。这丫头年纪轻轻,往台上一站却丝毫没有缺场的感觉,仔细听她的汇报,却不得不说是下了工夫的,吧A县经济发展的历史现状、优势劣势都分析得很明晰,更在其中穿cha了许多关于争取这次能源项目的诸多意愿和先天条件,虽然没有特别出人意料之处,但跟其他几家汇报比起来,总算还能让听的人理顺对A县的认识思路,也算达到了不错的汇报效果。这时候我才仔细打量了那个丫头,不同于内蒙基层gān部衣着的随意,这丫头倒也知道什么场合需要穿什么衣服,厚外套一脱,上台发言倒也是一身修身得体的职业装,却不是常见的黑色西装裤子,深烟灰色的羊毛西装看得出剪裁质地都不错,加上合身的裤装,把她身材衬托得很不错。漂亮女人我自认为没少见,这丫头谈不上多倾国倾城,但漂亮还是有的,那张脸太年轻了,略施脂粉下的那份圆润水灵仿佛随时能掐出水来,没有妖媚的眼妆、没有鲜艳的口红、甚至没有常萦绕身旁的香水味,但疏朗的眉目间却有一份丝丝扣人的光彩,至于到底扣住了我哪,数不清,道不明。
那晚的那个饭局不知怎么就被吊起了闹酒的兴致,可能是那丫头青涩却倔qiáng的眼,可能是她微醺后却越加粉嘟嘟的脸,也可能,是在看到曾宇满是复杂的看过她那一眼之后。曾宇我自然之道,方卉卉的未婚夫,一个急于上位的年轻人,想上位没有错,但太急了,有时候反而用力过猛。马部长在这次项目审批中至关重要,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一切能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