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qíng未免也太浅薄。
十年前他想过很多种qíng景,想过他变得足够优秀,优秀到能与古玉衡比肩站在一起;也想过哪天古玉衡脑袋被门夹了,忽然喜欢上他;还想过古玉衡从娱乐圈的云端跌下来,他傅昭阳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但唯独没想过放在心尖尖上白璧无瑕的男神有一天会跟他约pào……
意志不坚定的人常有,但傅昭阳始终认为,只要他这个时候一个不留神屈从ròuyù,十五岁的那个自己,连同十八岁的古玉衡,就一起都死了……
下午他有手术,离开手术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傅朝晖三点多钟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说从家里拿了韭菜馅儿饺子过来,生的,给他冻在冰箱里了,孤独难耐的时候可以吃一个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傅昭阳没理他的废话,只回复说知道了。
外面有小护士敲了敲门,探头进来说:“傅医生,陆主任说明天上午给VIP病房18chuáng的病人换敷料,让你走之前再去趟病房看看qíng况。”
傅昭阳点头说知道了,之后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整理病历夹、做手术记录。
金乌西沉,傅昭阳走进病房时古玉衡正翘着脚靠在chuáng头吃炸酱面,嘴边沾了棕色的酱汁,看起来邋里邋遢笨手笨脚像个小孩子。
张岩见傅昭阳进来,忙说:“傅医生,这个里面全是蔬菜!huáng瓜、芹菜、萝卜丝、白菜丝、大蒜……”
傅昭阳还没吃晚饭,听着他报菜名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说:“挺好。”
古玉衡把碗放到chuáng头,擦了擦嘴,问张岩要了一粒口香糖。
傅昭阳看见说:“没关系。”
“我今天腿有点疼。”古玉衡嚼了几下口香糖才说话,语气懒洋洋的,撒娇一样。
“比昨天还疼吗?”傅昭阳没理会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地问。
古玉衡的眼睛看着他眨了眨,似乎在疑惑这人怎么才半天没见就翻脸不认人了,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地伸出半截舌头舔掉嘴角残留的酱汁,实话实说道:“那倒没有。”
“那就没关系,正常现象,骨头断了肯定要疼,注意不要挪动,明天上午换敷料,到时候再看。”傅昭阳看了一眼chuáng头上的炸酱面碗,说:“你们继续吃,晚上好好休息。”
他说完转身要走,古玉衡不自禁诶了一声,又引得他回头,两人的视线对上,这次傅昭阳的眼神没避开,不像昨天那样看他一眼都要躲闪半天。古玉衡皱了皱鼻子,想:这是因为上午问了他约pào的事,所以现在有恃无恐了?果然男人都不喜欢送上门的?
“还有其他事?”傅昭阳站在门边,两手cha在白大褂口袋里,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清明而坦然。
古玉衡根本没有其他事,不防他这样问,想了半天,才找到个理由,问:“……要一起吃面吗?”
“不用了,谢谢。”
直到那撇人影潇洒不羁地走出去,古玉衡还没回过神来,他傻乎乎挠了挠下巴,扭头看了一眼张岩,问:“我这两天在病chuáng上待着长丑了吗?”
夜里傅昭阳回到出租屋,把冻在冰箱里的饺子煮了。屋里只有汤汁沸腾发出的噗噗声,显得有些寂寥。
傅昭阳偶尔也希望有个人陪着,可他一想到每天面对一个没有感qíng的人吃饭、聊天、睡觉,顿时就觉得现在这日子也挺好。寂寞的人在繁华中更寂寞,纵使身边成百上千个陪伴,没人能走进心里,终究也是枉然。
傅昭阳把煮好的饺子捞出来,韭菜jī蛋的味儿立刻冲满整个客厅,他一边嚼一边想,妈的本来还以为会因为初恋食不下咽,现在想想有什么事儿是一顿饺子解决不了的?
夜里他睡得早,古玉衡约pào的事儿被他抛在脑后不再想,毕竟都是成年人,不像小时候屁大点儿事儿就能放在心里装一整天。
第二天早晨陆友良亲自过来给古玉衡换敷料,手刚挨上他的腿,古玉衡就问:“不是傅医生来吗?”
陆友良的脾气好,不在意笑笑,说:“你要是想让他换也行,正好给他个锻炼的机会。”
“这是我们科主任,你手术的主刀就是他。”傅昭阳在旁边解释。
今天古玉衡的经纪人王若钦也在,原本他对傅昭阳就不信任,听见这句话,自然不能放任古玉衡胡来,在旁边接口道:“陆医生别介意,他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