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衡立刻从卫生间里出来, 趴到chuáng头的墙面专心听壁角。管宁可能是顾忌到他们在隔壁, 刻意压低了声音,古玉衡一个字也听不清,只能从忽然拔高的语调上判断出两人在吵架。
他回头跟傅昭阳用唇语说:“吵架了。”
傅昭阳不大想听别人两口子的家事,便也用唇语回他:“咱们吃饭吧。”
古玉衡还想听八卦, 尤其是他qíng敌跟前pào友的八卦, 心想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便牵着傅昭阳的手没动。隔壁不知道在gān什么,可能是达成了和平共处协定,忽然没动静了。傅昭阳又在旁边催他:“咱们吃饭去吧。”
古玉衡这才不qíng不愿地准备跟着他出门, 刚准备拧开门锁,就听见隔壁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似乎是管宁跑了, 宋铭扬去追,一边追一边喊他的名字:“管宁!”
这下他俩暂时又出不了门了,古玉衡由chuáng头趴到门板上,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才说:“行了,这回可以吃饭了。”
傅昭阳只有无奈笑笑,帮他拧开门锁。两人从房间出来,刚好碰到走廊里衣衫不整、雕塑一样的宋铭扬,对方正痴痴望着走廊的另一端,大概是管宁不想跟他啪,也把他踹下chuáng了。
古玉衡不由想,这宋铭扬虽然体力不错,但技术大概不行,否则怎么一个二个都踹他。
两方打了个照面,都挺尴尬,宋铭扬老婆跑了心qíng不好,没跟他们说话,转头回了房间。
一直到夜里管宁也没再回来。第二天傅昭阳去上班碰见他,管医生也一改常态,低着头装作没看见他,从他身边绕过去了。
隔壁夜里消停了好几天,管医生一亮幼猫的爪子,竟然也能把藏獒给制住。宋铭扬就像一只尽忠职守等主人下班的大狗,每天守在医院门口,还不见得能跟管宁说上几句话。傅昭阳看着都觉得他有点可怜了。
周末,傅医生难得有一天休息时间,古玉衡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准备chūn游,张岩本来说不去,后来想想还是跟去了。一个是古玉衡还坐着轮椅,去哪儿都不方便,两个人照顾着稳妥一点,另一个是万一有人拍到三人同游,总比两人同游好解释一点。
三个人开车到附近的一座小山坡,山腰上有一家据说口碑很不错的农家乐。张岩下车要了两间房,打听了这里游玩的去处,还有吃饭烧烤的项目,才回到车上请古玉衡下来。
“可以爬山,山顶上有一座小庙,据说香火不错还挺灵验,不过古哥这腿估计去不了。山后面有一个人工湖,可以钓鱼,钓到的鱼可以直接在湖边烧烤,也可以拿回来让农家乐加工,按斤称算钱。”张岩向旁边的两人解释。
周末到农家乐来消遣的人不少,傅昭阳到湖边看了一眼,回来说:“人很多。”
张岩劝道:“古哥,你还是别去了,一会儿让人认出来,全是拍照的,要是你一个人也就算了,还有傅哥呢。”
古玉衡本来还满不在乎,被他一句话给拦住了,确实,还有傅昭阳呢,万一传到网上媒体乱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想了想,才有点遗憾地说:“那你们去玩儿吧,我在屋里玩儿手机。”
傅昭阳本来就是为了陪他,便说:“张岩去吧,我上了一个星期班,懒得动了。”
张岩知道他是为了在屋里陪古玉衡,也不敢说什么,便自己去玩儿了,老板不在身边指挥,还不赶紧敞开了撒欢儿?
傅昭阳起了个大早跑到农家乐里换了张chuáng接着睡觉,古玉衡躺在他怀里玩儿手机,一边看了一眼他的脸,小声说:“你会不会觉得特别闷特别无聊?”
“我本来就不爱出去跑出去玩儿。”傅昭阳说:“以前你们读高中的时候,咱们不是也经常在家里玩儿吗?”三个半大小子躲在屋里玩儿,这可不就玩儿出事儿了。
古玉衡笑着把脑袋歪到他肩窝里,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说:“你看着跟皮猴子似的,其实从小到大都稳重,反倒朝晖虽然长得文质彬彬,其实xing格比你更跳脱一点。”
“就是吃亏在长相,从小到大经常替他背黑锅。”傅昭阳笑了笑,翻了个身,把他整个人搂进怀里,问:“你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的?”
“十二三岁?大概小学毕业那会儿吧,我从小就长的好看,经常有小太妹拦着不让我回家,非得跟我谈恋爱,我对她们都没感觉,就喜欢跟在初中的大哥哥们屁股后面玩儿。”古玉衡的手又伸进傅昭阳衣服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