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我知道的……知道的,爱qíng……是爱qíng维持着你能够这么执着,也是你的品xing在让你坚持。别人没说,并不是就不好,不过是他们没有发现罢了。”
顾言生笑着说,
“伯母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安妈妈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说的也不过是良心上的话。佳媚今年也已经19岁了,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很放心。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啊。”
“伯母您这话怎么说,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但是分别这么久,您对于她来说更重要啊。”
安妈妈转过身看向窗外,
“最近我时常梦见佳媚她爸爸,想来在天堂他也寂寞了,原想着去陪他,但是一直放不下的太多。如今,一切尘埃落地,我也该去了,这么久了,我也想念他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久的几乎要忘记了他长的什么模样了,那时候我们约定要陪伴着对方慢慢变老,为对方拔掉第一根白发……如今我的白发丛生,他却不在了……我要去问他 ,为什么不守诺言……要去告诉他,无论他要去哪里都休想抛下我……”
顾言生看着安妈妈落寞的背影,这么多年了,还是念念不忘。越来越消瘦的身体,越来越憔悴的面容。这样,便是爱qíng吗?问世间qíng为何物,只叫人以身相许……“如果找到了佳媚,告诉我就好,不要让她来见我了,我如今这副模样……实在入不的眼了,让她记着我当初的模样就好。再者,见了她,我也怕心中难舍……所以,便不要见了罢。就与她说这是她母亲最后的一点要求了。她小时就孝顺,想来也不会拂了我的意思。你便如此说了吧。”
顾言生想要劝阻,安妈妈又说,
“我这辈子,对不住的人太多。从前是父母,最后连累了他们丢了xing命,然后便是佳媚还有秀雅。佳媚,如今已经长大了,我却不曾参与她的成长,我怀着仇恨嫁给萧仑,却疏忽了这场战争的长短。秀雅还小,萧仑现在还不知道秀雅不是他的新生骨ròu,倘若真相大白,受到伤害最大的可能就是秀雅了,那个孩子,从出生,我便没有理睬过,甚至没有仔细去看看她是像我多一些还是像她爸爸更多一些,不是不喜欢,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ròu,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的疼爱呢?可是,我怕最后我会舍不得,我也害怕萧仑会看出什么,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冷漠的对待那孩子,我还记得,那次她抱着一个布娃娃来看我,我怕这是萧仑的算计,便把她推倒在地。她还那么小,个头甚至还没有到我的腰间,小小的身体倒在地上,玻璃杯摔碎在地上,她的腿被扎破了。她没有哭,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我大叫着装疯,为的只是想要有人赶紧带她去包扎,她那小腿上留着鲜红的血,而我心中也在淌着血,天知道我有多么想要抱紧她,对她说对不起,对她说妈妈爱你。可是,我不能……人生总是这么无奈,我也想为自己而活,可惜我没那么自私,我也想留下来陪着她们弥补从前的母爱,但是…我也是有自己的自私,我太累了,也太想他了,从一开始对秀雅冷漠,我就已经抱着最后离开的念头了……”
顾言生突然间觉得词穷,想要说劝阻的话,却开不了口了。
是啊,太久了。是啊,太思念了。是啊,太累了。
“如果可以,就和佳媚一起照顾秀雅,如果不行的话,就把秀雅送去孤儿院,偶尔去看看也好。那孩子看起来很好,但是她的眼睛里并没有那么美好,我知道她是恨我的,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是我对她不住,恨我也是应该的,我只是希望她能放过她自己就好……”
顾言生点了点头,
“您放心吧,我找到佳媚以后会和她好好照顾秀雅的。”
安妈妈点点头,
“真的…谢谢你。”
走出医院,天上的云在天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白,本来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顾言生却还是不得不叹了口气。
“顾爷,怎么在这儿?”王宇从车里探出头来。
顾言生看了看,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王宇,
“你怎么来这儿了,还没被我揍够?”
“我去,顾爷,咱好歹也是这么多年兄弟了,给咱留条活路成吗,要不您就当没看到我,我这就走,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