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榕撇撇嘴,“你确定?别欺负我们这些没有文化的人。”
“不确定,我也不是搞结构的,这东西得计算过才能确定。”
盈子说:“这是单北朋友的装修公司给做的,应该问题不大。”
宁榕笑道:“瞅瞅,咱们北哥哥的做的永远是对的,让那个老三见鬼去吧。”
只有三个女人的酒吧依旧热闹。
2.
设计部新接了一个17公顷的小区规划,因为甲方要求苛刻,既要美观还把造价卡得死死的,鱼和熊掌他都要。这一轮方案下来做的整组人都很郁闷。
宋渝汐给刘一凡送咖啡的时候,时常看到他的脸在电脑屏幕后痛苦的扭曲,愤恨时还会摔画笔,当然,摔图纸的毛病依然不改。
晚上他们很晚下班,有时通宵赶图,刘一凡会送她回家,会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一来二去,一段办公室恋qíng便传开了。宋渝汐觉得刘一凡不像这么没有分寸的人,私底下好心的提醒他注意点。谁知他一脸jian笑地说:“我这是在争取群众的支持。”
这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气说得宋渝汐无言以对。
再去盈子的酒吧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之间他们通过电话,盈子的语气永远是淡淡的无喜无忧。宁榕带旅游团去了云南,临走还满心欢喜的地说要去见识下传说中的母系社会,就是那种女人可以随意挑选今晚和她上chuáng的男人的社会。
宋渝汐进门时酒吧里没有客人,地上依旧是杯盘láng藉,和她上次来时几乎一样。单北蹲在地上,一点点的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结实的身子突兀的蹲在那里,有些局促的滋味。看的宋渝汐莫名的心酸。她吸了口气,抬起头便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她对面的盈子,依旧是刺绣上衣刺绣牛仔裤,露出骨感的锁骨和小腹,脖子上带着的黑色水晶更显得皮肤白皙,她眼里隐隐的有晶莹的光芒闪过,一眨眼的功夫,一滴泪水便滑了出来,无声落地。
宋渝汐看到了,低着头的单北却没有看到。
第五章、你欠我一个原因(6)
宋渝汐走向盈子,把她的身子转过去,回头对单北说:“北哥哥,借盈子用用。”
单北抬起头,眉毛浓密,“好,下面有可乐,你自己倒吧。”
宋渝汐递了张纸巾给盈子,“老三做的?”
“嗯。”
“他真狠。”
“他这是要给单北难堪。”
“盈子,他天天这么砸,咱们不能由着他来呀。”
盈子往可乐杯里加了块冰,喝了一口,又加了一块:“那我们又能怎么样。渝汐,或许你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不说秦风吧,就说老三,在这条街上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们现在虽然表面上做了正经生意,可这见不得光的事也没少做,上面的关系硬着呢。警察都得让他们几分。别说我们这种小人物。”
“盈子,你恨他吗?”
盈子拿起冰块桶,夹了一块直接放进嘴里,问向宋渝汐:“要吗?”
“不要。”
“渝汐,我问你,当年你知道秦风让小姐出台的事后,恨他吗?”
宋渝汐眼里蒙上一层浅灰色,蒙住了黑亮的瞳孔,一寸寸的黯淡:“说不上恨,后来我想,我凭什么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衡量他那个社会的做法,尺度不一样,生存的法则不一样,对他也是不公平。”
盈子沉默,嘴里嚼着冰,清脆的声响。
“可是,盈子。我爱秦风,你爱老三吗?”
盈子把冰块咽了下去,缓缓开口:“我没有给过自己去爱的机会。”
“会后悔吗?”
“不会。”
“那就好。”
“盈子,帮我一下。”单北的在外间喊道。
“好。”盈子起身,“你坐一下,我马上回来。”
后间的只开了一盏侧灯,盈子偏爱橙huáng的灯光,说是有种家的温暖。
宋渝汐拿了一块冰塞进嘴里,填的满满的,腮帮子鼓鼓的,很凉,口腔内部渐渐麻木。
她记得秦风当时愤然的表qíng,他说:“你非得这么说话吗?这就是你给我的信任?”明明是他错了,怎么可以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仿佛无理取闹的人是她。
冷战就这样开始。两个人都以自己的标准衡量他人,固执的守着原则,不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