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谭少刚出门,就被人拦住了。
还是这几天常见的爱说实话的愣头青,愣头青笑得非常职业,两边弧度非常整齐,一看就是个有纪律的人,他说:“谭少,中校说了,晚上您回家了就要好好休息,不要再出去了。”
换平时,谭少还能跟人打几个哈哈臭屁下,可现在是啥qíng况下啊?他心头的火能炸得把玛丽戈壁摊平了。
“滚蛋。”谭少不害怕跟人打架,就算那人是特种兵出身。
“我不滚的,只用走的。”退役的小兵很有秩序,说话不卑不亢,中校说了,自己挣的是辛苦钱,尽了自己责任就好,甭管自己主顾是爷还是哪国的王子,谁也不比谁高尚得多。
“你他妈滚不滚?”谭少眯眼,身体一绷,蓄势待发。
小兵咧开两嘴笑,“中校说了,你打架特厉害,可我当兵时是我们团的这个……”他做了个NO.1的手势,还极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中校说你打不过我的。”
谭少瞪他,手捏得紧了,只是身上的伤没好多久,如果又打得满身是伤回去,他哥肯定会火上加油再揍他一顿。
谭少忍了忍,终於忍了下去,但是不甘心,用非常讽刺的口气欺负老实人,“什麽中校?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沾了铜臭的商人……丢不丢人啊你?”
崇拜中校的前小兵被激得红了眼,老实人结巴,“你……你怎麽可以这麽说?”
“我……我怎麽不可以这麽说了?”谭少不屑,踢他一脚,却被他闪过,更气愤,“那是个缩头乌guī,你他妈崇拜他gān什麽,他是个孬种。”
愣头青小兵刚想极力反驳,可是,只看到那个炸毛谭少又气冲冲地钻进了房子,根本没给他表达自己对中校忠诚的机会。
他委屈地低下头,回头对躲在柱子後面的人说,“二子,你说中校怎麽有这麽个弟呢?”
中校的弟,谭少跑回屋,气得想撒野,可是砸东西这种事qíng太娘们,他gān不下去,只好在偌大的客厅里乱转著发泄,到最後gān脆跑起步来,跑了一个多小时身心俱疲,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下一刻,他委屈得咆哮大哭。
谭少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的无耻很放肆,他根本没权力让范宗明对他有那麽多的牺牲,可他管不住,他哥的一切他都要,可是,不包括那些坏的,一想到他哥总是不明朗的态度,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再也受不起折磨了。
他连自己的命都拿来赌过,都没赌到范宗明跟他成为恋人。
他都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他有时都很没良心没骨气地想,gān脆一了百了死了算了……
他继续嚎叫著哭著,直到被人抱起。
谭少双手揪著抱起他的人胸前的衣服,半闭著的眼睛被眼泪覆盖著根本看不清人,他指控地道:“你又欺负我。”
范宗明没说话,抱著他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谭少继续哽咽著鞭笞:“你没良心,明明知道我……嗝……”他旧病复发又猛打了几个嗝,依旧契而不舍地指控,“你他妈明明知道我爱你,哪个女人碰你一下我都想斩了她的手……”一想不对,还补充,“哪个男的摸了你,我连他命根子都灭了。”
这话补充得范宗明哼了一声,带了点笑意。
谭少一听,猛眨了几下眼睛,终於眨得清明了一些,盯著他哥,“我说真的,你别不信。”
走到了卧室,范宗明根本没跟他说话,扔他到chuáng上,往浴室走去了。
谭少看著他背影,扁扁嘴,发现自己满腔的怒火给哭没了。
范宗明出来,拿著毛巾擦他的脸。
男人的手非常宽厚,五指的茧都很厚,那都是握枪跟练功出来的。
就算退役五年了,那茧也没消下去。
谭少让他擦完脸,伸出自己的手,抽了抽鼻子说,“脏了。”
范宗明面无表qíng用毛巾轻柔地擦著他的手。
谭少此时告状,“我不喜欢那个新来的保镖,憨死了,你给换了。”
范宗明倒是笑了,“别人也不见得喜欢你……他只是尽职。”
谭少恼羞成怒,“我不喜欢,换,换,换……”他甩脚,踏范宗明。
范宗明对他的耍赖跟撒野早就驾轻就熟,一手握住他的腿,然後重重地一甩到chuáng上,脸上却淡淡地说,“他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保护你的,对他客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