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的汗臭味,我躺chuáng上禁止他过来。
「我跑了三条街……」他摇着手中的花,「你连让我把它给你都不行?」
他瞪着眼,就差骂,「你他妈蛮不讲理」。
我扯着嘴皮笑笑,扬起下巴对着浴室示意了下。
「那这……」他又摇花,先前进门的得意跟献宝没有了。
「放桌上。」
「就这样?」他扬眉。
「找个瓶子cha上。」
「听从您的吩咐……」他嘲讽地笑,回过身又不甘心地转过来愤恨地加了一句:「少爷。」
他去了浴室,找了个瓶子cha了花放到离chuáng边一米处的桌子,花瓶放下时重重地响了一声,他佯装平淡地问:「满意了吗?」
我点头。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去了浴室,关门时又是陡地一声大响。
生气?我笑了一下,没法没天了,这白痴,不哄他就不得了了。
他回到chuáng上时,我在半睡中醒了过来。
「有这么累吗?你不是睡得挺多的?」他从后抱住我,问。
我回过身,就差骂,枕在他肩膀上,摸了下他的脸。
他笑了,又高兴了起来,吻了吻我。
「睡吧,睡吧……」他挪了挪位置,让我的腿搭在他腿上,他再微偏一点,他就能半边身子覆盖在我身上。
这是他现在最喜欢的睡觉方式,以至我一需要早起,他就会立马接着清醒过来。
「嗯。」
「你看花了没有?」
「嗯。」
「你睡吧,我不说话了。」
他的手往下伸,探过腰间时顿住了,「肚子怎么这么凉?」
他起身看了看空调温度,然后皱眉看我,手伸向了额头。
「刚洗了冷水澡。」我把他的手放下,不耐烦问他,「睡不睡?不睡滚蛋,别烦老子。」
他拢着眉头躺下,「睡不睡?不睡滚蛋,「怎么洗冷水澡了?着凉了怎么办?你这身体能让你这么糟蹋吗?」
我掐了下他的脸,让他闭嘴。
他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半小时过后,我以为他睡着,却听到他在我嘴边轻轻地说:「是不是病了?」
我睁开眼睛,在淡淡光线的房间里,看到他黝黑的有点难过的眼睛,不知该点头还是说不是。
「张健。」他叫我,单纯的叫声,没有什么意图。
我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抱着他的腰,吻了下他的脸,「睡吧。」
他把头埋在我颈窝,「你他妈的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的手在那刻搂得紧得我难受,下一刻,手劲又松了。
「睡吧。」我抚摸着他的头发,能告诉他什么啊?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陈东跑了两个地方才凑足了十七朵紫色玫瑰。
他是十七号生的,第一个跟他过的qíng人节,我送了十七朵红玫瑰,他尽管觉得那日子与他无关,但那天他还是没去上班,从早上到晚上都跟在我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
他要是心qíng好,对我好时那简直就是好得没话说,他是个老怪物,总是知道我需要什么,什么才是让我最快乐的。
就像很多次都说过的,有时候,他给的快乐都是我从前都未想过的,但他就是能给,他把我完全捉摸透了,比我自己还知道怎么让我快乐,但是,我从来都只捉摸不透他。
我只知道在送了很多次花后,十七朵是最让他高兴的数字,这会让他开心。
其实从他躺在chuáng上不动时我应该要看出点什么来的。
但他还是跟平常一样,冷淡,还带点不耐烦。
我真以为他是嫌我满身汗水。
他有时骂我白痴,他说得对,我确实白痴,我只要他要我去做什么,我就会去做让他高兴的事,他嫌我脏我就去洗gān净然后去抱他,没时间去想我汗水淋漓覆在他身上时他抱我时的双臂从未松过。
对他……从来没过多的时间和理智去判断他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只是下意识地马上做他想让我做的事。
所以,我从来都聪明不起来,他知道的,我也知道。
我问他,是不是生病?
他什么也没说。
我睁着眼睛,听着他的呼吸从无到一点点轻微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睡着。
他都不知道……他睡着时,最爱翻过身,抱着自己的双臂独自睡着,只有我紧紧地抱着他,腿脚跟他双缠时他才不会脱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