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_作者:空梦(21)

2017-04-13 空梦

  没必要避而不见,我把陈东领我房间,关上门,免得谈话时有个什麽“意外”吓醒了那路都不太走得稳的小老太太。

  我让他坐,他笑笑,站窗口,闭著嘴一个字都不吭。

  我挑眉,哟,赶上门来玩沈默是金?

  “张健……”他看著我,一愣一愣。

  我耸耸肩,坐下,翘著腿,把房间里音响打开,一派“我等著听你说,我不急。”

  他可能想过我bào跳如雷,想过我会一刀一刀把他给剥了晒人gān吃了,可能没想过我首先会如此轻松,吓得不轻,一时半会的又说不出话来了。

  我在心里冷笑,陈东这种人,再混十年也不是老子对手,他知道怎麽折磨人麽?不,他什麽都不懂,他热血少年哪有我这麽yīn险无耻?

  “我来道歉,你想怎麽样都可以……”他站我面前,凝重地说。

  “如果我要你死,怎麽样?”我无所谓地说著,像开玩笑。

  他顿了顿,看向我在探试真假,他穿著黑色的外套,眉头皱著,站在那里有点沈郁,不再像平时的阳光。

  我冷下了脸,把水果刀抽出,在手里比划了两下,说:“要不,杀了我自己,免得你总是没完没了的缠著我,死都不放过我。”

  他咬了牙,眯著眼睛看我,也许是愤怒,也许是倔qiáng,他咬著牙看著我像在苛责我,下一刻,“张健,你要我死可以,把刀给我。”他一步一步走近,像在害怕我真会那样gān。

  他那见鬼的神qíng让我把刀一扔,qíng不自禁笑了出来,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这麽大笑出口,吓得陈东後退了两步,眼睛寸刻没离我脸庞。

  我笑得捧著肚子在沙发上打滚,笑够了,把眼边笑出来的眼泪给擦了,看著他:“陈东,我跟你说过的,我们还是朋友。”

  陈东蠕动著嘴,又发愣,他这纯粹是来发愣的,他有那时间我可没,我是真恶心他了,所以,跟他呆一空间呼吸同一空气我受不住。

  我问他:“还有事吗?”我冷冰冰地看著他,像看著一条毒蛇,厌恶,憎恨。

  可能太过於吓著了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他哆嗦著嘴,想靠近我,却走不过,最後他打开门,然後我听到一阵劈里啪啦的下楼声,脚步渐行渐远,他走了,怆惶而逃。

  我想再笑,可惜嘴边再也牵扯不出那个弧度。

  冬落的腐烂叶子从叶下掉了下来,一片颓败景象。

  陈东,你怕了我这个疯子没有,还想来纠缠我吗?

  或者,陈东,此刻你是否心如刀割?

  我站在窗口冷笑,盯著危颤颤被关上的大门,那道人影穿过大院,那条满是冬落的叶子铺陈的小径,我看著他跑著跑著慢了下来,跪到了地上,那麽长的距离我听到了他的嘶吼声,他捧著头跪在那里,无助极了……

  那道人影越来越低,他的腰完全弯了下去,像自舔伤口的野shòu那样蜷缩?你受伤了?哦,不,多可怜,你就像个孩子,伤害别人可以,别人伤害你一点就觉得疼得不行。

  我怎可爱上这样的你?我都同qíng我自己。

  你让我厌恶你,也厌恶自己。

  可是,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朋友。

  我见著你会微笑,见著你会哥们般搭肩,我甚至会跟你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不拒绝你每次见面每次邀约,我们会表面和平得跟那纯白的鸽子一样美好纯洁,但是,内心如何那又怎样?这一切都是我该受的。

  你想玩,我陪你玩,按你所想要的方式,但愿你能玩过我。

  知道真正的残酷吗?不是对别人残忍,而是对自己残忍。

  “张健,如果离开会让你好过,我会不出现在你面前。”──陈东。

  三十大夜那晚,我收到了这封信,我微笑了起来,他选择了离开,我不知道这好不好,他把所有罪孽留下让我来背,也给了我一开始要的自由,我不知在现在是否该感激他,给了我一段那麽难堪的过往。

  在他招引了我伤了我然後又再度离去名其名曰让我好过後,我拿著信纸边烧边笑,可能笑容太过难看,吓跑了一只跑上阳台的野猫。

  它那诡异的黑色妖瞳里,印照的我的脸,竟如此狰狞。

  “喵呜……”那只野猫见鬼似的跑了下去,路途绊倒了几盆盆栽,引得一阵偌大的声响,我母亲在底下喊:“哪来的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