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叔叔的头像闪动,发过来一条简洁的回复,“晚晚,没关系的,那时候G叔叔也正好有事,现在有时间了,我们半个小时后还是在邮局门口见面,好吗?”
“好!”小晨和允痕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席海棠也微微莞尔,“这下可高兴了吧?!”
“嗯!G叔叔还说他那时候也有事,分明是安慰我们的,他人可真好!”小晨和允痕径自解读着,小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
◎ ◎ ◎
席海棠领着两个孩子还没走到圣诞老人邮局门口,就远远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跳,又有些不正常了。
“咦,是爹地啊,他怎么也来了?!”孩子们的问话,也正是席海棠心中的困惑。
故意忽视他风雪中的身影,席海棠改变了前行的路线,绕过另一边,走到了邮局的另外一侧,站定在邮筒的左边。
站在邮筒右边的顾惜爵也是一怔,对这种巧遇有些惊喜,却又有些茫然。对面,小晨和允痕偷偷地跟他招手,让他的唇角qíng不自禁地上扬了起来。
气温很低,邮局门口不时有行人抱着肩膀瑟瑟发抖,有的甚至打起喷嚏,可是他却不觉得冷,数米之外,那一大两小,就那么静静站着,也可以给他无尽的温暖。
思念,到底有多少重量?需要用多少坚qiáng与理智才能够将它承载?
总是在喧闹的街头,错身而过的人群,还有相似的身影里,片刻的失神。总是在囚禁自己的昏暗小屋里看见每一件事物,听见每一阵声响,思念一个人。总是在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问自己,为什么还是忘不了?
总是……总是被思念紧紧缠绕着。
学习着承受分离,却学不会承载思念。
时间静默了好一会儿,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小晨和允痕开始东张西望,可是寻遍了邮局周围,都不见哪个人像是G叔叔的样子。
手机一直握在手心里,被厚厚的手套包裹着,小晨把它取了出来,手指尖立即凉凉的,允痕心疼她,便接过手机,代她发了个消息出去,“G叔叔,你在哪儿?我已经到门口了,在邮筒左边站着。”
顾惜爵的手机立即就响了,那道声音虽然只有短暂的两下,轻得不能再轻,小得不能再小,可是……他们都听到了,然后,四个人一起怔住了……
231一家团圆(谢谢fayfay21的100枚金牌)
231一家团圆(谢谢fayfay21的100枚金牌)
多少的思绪,多少的呼唤,多少的梦想,多少的留恋,都在那声轻响后断了线。
“原来爹地就是G叔叔……”小晨和允痕也像是不敢置信似的,呆了。
席海棠的呼吸接近窒息的边缘,头顶的星星,耳旁的风声,彼时的月光,照着一缕缕的记忆,那些清晰的、朦胧的,都一涌而现。
她不敢相信,这三年来,被两个孩子当做偶像一样崇拜的人竟然会是他,她甚至还跟他在网上聊过那么多次,原来这三年来,他们之间竟然是有联系的,可是……可是他们却彼此都不知道!
终于开始渐渐明白人世沧桑,多少风霜刻在心底,如今依旧迷惘,多少爱恋曾经火烫,以为不再痴狂,如何躲藏,如何能遗忘?
原来,自始自终……都是他。
三年里,每一次在网上,他问着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关于孩子的成长问题,她都会在电脑这端微微莞尔,如今才知道,那些在月光下飞旋摇曳的影子,是他们彼此无论怎样也挣脱不开的牵绊,一起承载着雨露和阳光,是无可替代的年华与记忆。
心里有那么多的感qíngjiāo织在一起,炽烈的热爱,泪水的冲动,是遗失的美好?是错过的遗憾?
拉普兰,世界末端,日落以后,在这神奇的地方,剧qíng这样发展,冰雪里长出了迷惘,没有眼泪,只有不敢表达的忧伤。北极圈的上空,圣诞老人在歌唱,祭奠那些默默相爱的时光。
历经劫难,他和她终于靠近了,近在咫尺之间,两只手,缓缓地握在一起,不仅仅是七年,也不是仅仅是三年,他们之间的那座万水千山是一个世纪的十分之一,终于在这一刻,感动了上天,赐予他们最为刻骨铭心的尘缘。
拉普兰的这个季节,是卡莫斯,太阳在11月底最后一次照耀大地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直到来年1月中旬才能重见天日,这种莫得阳光、漆黑、漫长的北极之夜神奇之余却又给人一种绝望,可是,他们却觉得,光明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