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眼,原本通红的小脸一下子转为苍白,他的指责狠狠地刺伤了她的自尊,让她屈rǔ得想要狠狠甩他一个耳光,可是,她却什么也没做,倔qiáng地看了他几秒,勾唇,笑了。
顾惜爵没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英挺的眉微微拧起,“你笑什么?”
“我笑你!堂堂金爵的总裁,连piao客都不如!就因为你没给过我一分钱,没给我买车、买房,就那么一条破项链,我嫌弃!所以我要去找别的男人!顾惜爵,你给我滚!滚!”她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冲着他大喊大叫,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奔流下来。她心里好乱,乱到不知该恨谁,到底,是他伤害了她,还是她伤害了自己?
她极端的态度将顾惜爵的理智淹没,英俊的五官瞬间罩上寒霜,双眼里燃起愤怒的火焰,他不能想象她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样子,在别的男人怀里沉醉,让那男人的手抚遍她全身,看尽她jiqíng迷乱的mei态。猛然间,他以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颌,力道之大让她白皙的ji肤上瞬间染上红痕,口气很冷很硬,“你想要钱是吧,很容易,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开个价!”
“你出再多的钱我也不要你!滚!你给我滚!”她发疯一样地对他拳打脚踢,上台时穿的三寸高跟鞋派上了用场,一个踢腿,他右脚踝骨裂的声音骤然而起。
他脸色铁青,虽然怒火中烧,却是怒极反笑,每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晰,“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只属于我!”
她的眼泪止不住,就任由着它流,肩膀因qíng绪的激动而轻颤,声音里却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定,“顾惜爵,我们到此为止!工作我已经全部做完了,你要是再来纠缠我,我就去告你!”
抬脚,她想在他受伤的部位再补上一记,可不知怎么搞的,她脚下的地面好像忽然晃了一下,她以为是错觉,可一秒之后,屋顶的吊灯开始剧烈摇晃,然后整个空间都跟着摇动。
“地震……”
患难真qíng
“小心!”顾惜爵一把将愣在一旁的席海棠拉进怀里,用他的身体护住她,随后抱着她躲进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
蓦地,房间里所有的灯光全都灭了,房屋又晃动数下,却很庆幸没有发生更大的灾难。
顾惜爵暗暗松了口气,却感觉到怀里人儿不住地颤抖。
“海棠?!”他低头看着正死死揪紧他衬衫的女人,面色惨白,泪流不止。
“不要放开我!我……好怕……好可怕……好可怕……”她像是溺水的人,而他是她唯一的浮木。
顾惜爵微愣,这真是刚刚那个对她大喊大叫,甚至一脚踢伤他脚踝的女人吗?!
他僵硬地伸手,轻抚她颤抖不已的背脊,安慰,“没事了。”
意外的灾难,让他之前的怒气缓缓平息,而怀里这个他所陌生的,柔弱无助的,惹人怜爱的她,触动了他心底某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有我在,没事的。”
他抱住她,宽阔沉稳的怀抱无声地提供她安定与温暖的力量。
过了许久,她的颤抖缓缓平息下来,手还是没放开他,只是不再抓得那样紧,牙关还是微微打颤,“我怕……我五岁的时候也是因为地震跟家人失散了……我在一片废墟里大哭,叫爸爸……可是……我找不到他……”她打了个冷颤,再也说不下去。
他收紧了双臂,好想安慰那个在废墟里无助哭泣的小女孩,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紧紧拥住这个外表坚qiáng,内心却存在着巨大黑暗yīn影的小女人。
“别怕,我会保护你……别怕……”他一遍一遍安慰着,直到她的抽泣声渐渐停歇。
黑暗中的他们,静静拥抱彼此。
◎ ◎ ◎
混乱渐渐归于平静,救护人员不停地穿梭,电力恢复,梦魇消失。
席海棠倏地清醒过来,立即挣脱顾惜爵的拥抱。
“没事了。”他放手,失去她的体温,却怅然若失。
她抹掉眼泪,挺直背脊,试图在他面前找回所剩无几的一点尊严。
大楼的广播里传来即时新闻,“9点45分,距离T市280公里的S市发生里氏6。3级地震,我市有qiáng烈震感,目前受伤人数暂未统计,但有多处建筑物损毁,破坏最为严重的是位于我市西城区上林路的英睿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