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邵其华悚然止步,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对上满布血丝,目光涣散的邵烨,他高大劲瘦的身影背对著河岸,只要半步的不准就不堪设想……
「小烨过来,爸爸带你回家。」邵其华用力大喊,心脏抽痛到麻痹,我的邵烨,我的儿,你怎麽这麽苍白?这麽瘦?
「小烨是谁欺负你了,过来告诉爸爸,爸爸帮你出气。」言语激动的溃不成声,邵其华用最原始的亲qíng呼唤,彷佛邵烨回到牙牙学语的小孩,包著厚厚的纸尿布癫癫学步。
闻言,邵烨没有焦聚的目光颤了一下,绝望的说:「爸爸,小逸他走了,他不要我了……呜呜呜呜……他不要我了……」说完,一口栽尽手中的酒,焦肠已热到guī裂,但心却绝望的冷,……每隔半小时就打一通电话回到家里问,他还是没回来,从来,他不曾彻夜不归的,除非……一阵狂风chuī来,邵烨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邵其华忍不住要扑上前去。
「爸…你不要过来……我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把这些无聊的人带开……」稳住身形後,邵烨盯著邵其华吼道,邵其华不敢再向前半步。
抓住邵烨的话尾,邵其华喊道:「小烨,中逸已经回家了,他在家里
等你啊,你再不回去他要担心的……」
「胡说,你骗我…我刚有打电话回去,根本没接到他……」邵烨怒然往邵其华吼去,突然,声音哽咽了,他泗泪jiāo流的说道:「爸爸…我不要这样……我觉得好累……我不要跟他太好…可是我好喜欢他……你们都一样,总是让我离不开的时候就把我丢著,你们对我都没有责任……」邵烨愤然将空酒瓶击向邵其华,当下,邵其华闪也不闪,他的额角被击中,鲜血如注……
彷佛回到过去的时光里,自己一意孤行的将读中学的邵烨送往美国,那时候乖巧可人的邵烨就像一个美丽的洋娃娃,往後,……孤身在外的他被同校的学生xing骚扰,虽然立刻帮他转校,却从此养成他yīn暗激狂的个xing,邵其华记得,那时候发生这麽重大的事,邵烨却说什麽也不回国,邵其华知道,这是邵烨不原谅父亲的反应……
这个时候说什麽都没有用了,邵烨不会轻易原谅一个背叛他的人,就算他心里再爱那个人也是一样……
「爸爸…我想了整晚……想到不让你们离开我的方法…就是……我先离开你们……」邵烨笑了,灿如初晨的霞光,透露著妖异的瞬间之美,他转身面对河岸,双手平摊如翼滑翔。
一切喜。怒。哀。乐。都在转瞬之间,当杨柳huáng了又绿、枯了又长的同时,我那卑微的可笑的人生,曾经有多少的感qíng握在掌心?又有多少人陪我走到最後?
见状,邵其华身体趴的一软,几乎跌到地上,旁边一个便衣警员见状赶紧搀住了他,在电光火石jiāo会的一煞那,邵其华急中生智的一把将他抱住:「中逸,你受那麽重的伤,我不是要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吗?你怎麽跑来了?」邵其华一边用身体挡住他的脸,一边大声的吼著,并不断给他递眼色。
不出所料的,邵烨一个箭步冲过来,他奋力推开邵其华抱向警员,却在发现他不是中逸的同时,愤愤的指控邵其华:「你骗我……」不待邵其华解释,受了一夜惊怕与冷风的邵烨,终於瘫软的倒下,邵其华见状赶紧的抱住他,这才发现他浑身炙烫有如炭火。
「白?中?逸?」邵其华一生从未生这麽大的气,他咬牙切齿的念出这名字。
……
被两个室友拖回去的韩璇,因在湿冷的地下室地板趴了一夜而全身发烧,室友好心的喂他吃过校医开的感冒药後,就将他丢在chuáng上,相偕去上课了,昨夜的事qíng好像没发生过……
一年十八班,中逸缺席、邵烨缺席、殷健南缺席、韩璇缺席。
自半夜惊醒就无法再睡的梦涵,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到学校,才发现找不到可以问的人,她顶著哭红的双眼,挨不到第二节刻就请假冲去邵烨的家,她坐著计程车循著通讯录上的地址,好不容易找到了邵府,结果邵府大门紧闭,警卫告诉她,邵烨不在,而且他的行踪无可奉告。梦涵又问白中逸昨夜有无回府?不知道,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