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个子拉拔的还算高,只是瘦,皮肤呈小麦色的,手脚修长,手臂上的骨节嶙峋,看起来习惯做事,应该很勤快才是,衣服的质料似乎不好,可见家境应该不会很富裕,但他浑身散发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傲气与锐气,尤其是那深不见底的眼神正微微冒著火呢!虽然他似乎认为自己压抑的很好……邵其华看的他,想到一种敏捷而神秘的动物──豹,瞧!他所散发的尊贵与威仪正超越他的贫穷呢!
又是一副同样深不见底的眼睛,汪承发现眼前这个小子跟德伦有相同一对好眼神,十四年前自己的魂魄就是被那潭深不可测勾去的,白中逸的样子像德伦的少年吧,只是他似乎更秀气了些、也漂亮了些,除却那活力的手脚外,若肤色再浅一点就像女人,但男人这种相貌不好,鼻梁虽坚挺但显得单薄,眼力虽好但睫毛太浓太长使眼下呈现yīn影,唇形虽好但颜色红了点……以命相学来说,这孩子的命不好。汪承偷偷的打量白中逸的,这些年来德伦习惯每半年回家探亲一次,他虽对德伦的家是感到好奇却不敢过问,而今还是第一次看到德伦的家人呢!
对於富丽气派到中逸词穷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他自也不甚关心,这些富贵与自己很远、一向穷惯了的他,常刻意回避有钱人,那种人常眼高於顶,觉得穷人的亲近是抱著企图的。
「报告董事长,他是我一个远亲的小孩,刚从国中毕业,虚岁十七,品学兼优,目前刚考上了华一高中。」汪承必恭必敬的说道。
「哦…华一高中啊?」听到全省的最高学府,邵其华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我还以为是国中生呢……」
中逸看著邵董默默不发一言,若是以前他会争取这个工作机会,可是此刻他只是想回去找奶奶,问她发生什麽事了。
邵董又看了一会,愈发觉的眼前的少年眼熟,心下满意於是拨了内线叫邵烨上来,今年暑假邵其华慢慢放手让邵烨接触公司里的事,所以此刻邵烨刚好人在公司,不一会儿,邵烨敲门而入。
「你这个穷鬼,上门要来敲诈啦!」一开门又是那种充满恶意的英文,邵烨不屑的嘲弄著中逸,彷佛他出现在这里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邵其华顿时省悟,他就是三天前那位不慎被自己的车撞上的少年,於是连忙喝住邵烨:「邵烨不许无礼。」
「哼!」邵烨不满的坐了下来,此时邵其华才发现自己竟然让中逸站著,真是疏忽了,於是连忙指著一张椅子招呼他坐,其实中逸很早就觉得自己的脚很酸了,右脚似乎还使不上力,但基於他本身的硬气也始终忍著,这下邵董叫他坐,他自然就朝著椅子方向走去,还以为跟有钱人说话都要站著呢!
此时他还没想到眼前这两个人是谁,因为他满脑子里被那个惊鸿一瞥的父亲塞的满满的,甚至听到邵烨刚刚那句恶意的英文,他也没什反应……
中逸要走到旁边的椅子上。
他在失魂什麽?连说那样的话都激怒不了啊?邵烨想。
中逸从容的走著,不妨脚上被绊了一下,身体立刻扑倒,立即、脚上传来的椎心痛楚直达他的大脑,让他弓身抱著脚卧倒在地毯上,额头冒著涔涔冷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气急败坏的瞪著邵烨。
汪承看到白中逸这个跌法不对头,不待命令他自动将中逸扶起。
「啊!」中逸叫了一声,汪承帮他把秋天的裤管卷高,要看他哪里受伤了,结果一卷高裤管,发现一道细长的擦伤伤口,虽然伤口有部分已经结痂,但看起来还相当严重,除了红药水外,汪承还闻到铁打酒的味道。
「你擦铁打酒药?」汪承惊异的问道。
「这样比较能散热。」对於眼前这位爸爸的朋友,中逸虽然不甚喜欢,但也不至迁怒。
是自己疏忽了,那一天傍晚看到这少年脚步一跛一跛的走回去,应该就知道伤的重了,邵其华掠过一丝惭色,播了内线叫人扶中逸去公司中的医务室里看看,邵烨则可有可无的跟著去,想看他的苦ròu计还要演多久?真不知道伴读这位置已这麽抢手了……
「伤的怎样?」邵其华在医务室里看著,其实他大可不必亲自看著医疗人员帮中逸擦药,但他有些移不开脚步,邵烨也是在旁跟著看,一脸不屑的样子。
「外伤已经处理好了,可是骨头好像受了点伤,必须去大医院里检查一下。」医疗室里的人员建议道,毕竟这里只是简单的紧急处理,真要治疗的话还是得到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