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德群吃过早饭,披上厚重的大衣,略略整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递给初舞,“回学校买些好吃的,别什么都省着。”
“爸,我有钱。”说着又把钱塞到他父亲的口袋,“这衣服真暖和。”
“那当然,纯羊毛的。”韩德群乐呵呵的说着。这件军大衣还是初舞爷爷以前当兵的时候发的,后来留给了韩德群,这么些年,衣服早已范旧了,可韩父一直宝贝着。
吃完早饭,初舞一直呆在房间里看书。九点多,李秀云和韩晨才起来。韩晨还叨念着买手机的事,李秀云喝着粥,听着实在是烦了,一脸的沉郁,终于“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在桌上。
“买!买!买!找你爸要钱去,供两个人读书,家里哪有钱。我看你gān脆别读什么书了,找份工作算了,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李秀云眼睛死死的看着初舞的房间,右手cha着腰气冲冲的喊道。
初舞心里咯噔一下,李秀云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阳光从窗外打进来,屋子里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辉,她扯了下嘴角,手指僵硬的握着书页,手上的冻疮,痒痛的感觉直达心底,毫无预兆的一冷再冷。
中午自然是初舞弄的午饭,饭桌上没有韩父只能是沉默无语的一顿饭,吃的是味同嚼蜡。吃完饭又是一番收拾,李秀云早就出去摸麻将了。
初舞拿好自己的东西就要走了,韩晨气了一早上,躲在房间里,午饭都没吃。她象征xing地敲敲门,推开门,就看到他窝chuáng上,顶着jī窝头,一进来,她就闻到一股子烟味。
韩晨懒洋洋的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姐姐。
初舞闻到这味道心里又是一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瞥见底下几根huáng色的烟头,眼里带着几分无奈,径直走到chuáng边,拿出钱包。
韩晨看到姐姐这个动作顿时就坐起来,惊喜的叫了一声,“姐——”
初舞抿抿嘴,数了钱递过去,“1400元,你自己去苏宁看看,元旦搞活动,应该会便宜些。”
到底还是个孩子,韩晨立马眉毛跳起来,冲着初舞咧着嘴巴,嘿嘿的摸了摸头。
“这事先别和爸说。”韩晨揣着钱,心花怒放。初舞“啪”地拍了他一下,“记住了没。”
“决不泄露。”韩晨看到初舞拿着包,“姐,今天就回学校?”
初舞把钱包放进书包里,“过几天要考研了,早点回去复习。”
韩晨哪会不明白,他姐只要在家,洗衣做饭,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做,这还是小事,关键他妈那一家嘴,碎碎叨叨的,有时候说话就像she刀一样,堪堪扎进人心窝。她姐什么都忍着,他看在眼里,也无能为力。
“我走了,马上期末考试了,好好复习,回头过年不要再拿成绩单回来给爸下酒。”走到门口,她停下来,“锅里给你热着饭,还有……”她扫了眼地上的烟头,轻声说道,“烟也不要再抽了。”
韩晨发窘,忙点头,一脸的郑重。
出门的时候,冷风呼呼的灌进衣服了,嗖嗖的冷。她缩了缩脖子,快速小跑到站台。下午她兼职的舞蹈团举办一个茶话会,本来她是不想去的,团里的负责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他们一定要到,往年谁要是有事还可以通融一下,今年团长从国外回来,说什么大家都得到场。到底自己在这里工作了两年多,平日里大家对她也挺好的,她也不好意思不去。
这家舞蹈团开在市中心的一栋大厦,整整一层,偌大的空间,装潢也是一流的。初舞来这里的次数多了,渐渐的也知道了,舞蹈团的老板也是学舞蹈的,后来留学英国皇家舞蹈学院。大厅里挂了一幅跳舞的画。每每驻足于那副画下,初舞的眼里总会闪过一抹欣羡。
她到的时候,透过玻璃门,就看到里面早已挂上了各色的气球、彩带。
“哎,初舞,你来了。”
“还有什么要做的,布置的挺漂亮的。”
“那是,昨天我们就开始布置了。对了,今天每个人都要出节目的,去年你就没来,今年可别再推脱了。”
初舞垂下脸,沉默了一下,问道,“往年都是怎么过的?”
“唱歌,跳舞,有时候会让团里的小孩来串场。不过今年老板回来,总归要隆重些。”
陆陆续续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气氛很浓烈。室内的空调开得很大,她赶紧脱了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