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宴当然是有些许的不qíng愿,但是好歹还是尊重了张晋萧的意愿。虽然在最后还是至于不顾穆安那森森寒凉的目光,在张晋萧的额头上偷了个香才笑着给他们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昨晚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我去给你煮锅粥。”
尽管宋之宴这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可是在穆安看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笑像是挑衅又嘲讽的笑,气的直翻白眼,看见厨房的门被关上之后,才一屁股重新坐到了张晋萧的旁边,没好气地说一句,“是不是还要恭喜你得偿所愿啊?”
“安安,别这样嘲讽我。”张晋萧顿了顿,虽然知道他是口不择言,但是骤然之间还是笑的有些勉qiáng。
“你知道我说话就是这个xing子,”穆安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可是他也对我很好,安安,我也不是瞎子,他虽然有时候还是小孩子气了一些,但是出发点总都是好的,而且他现在对我真的很好。”
“谁能保证不是一时兴起?就算是真的喜欢,不是也有一句话?‘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喜欢,可是不喜欢的时候也是真的不喜欢’,他喜欢你,自然把所有的一切都摆在你的面前,可是万一有一天他不喜欢了呢?是不是又要弃之如履?”
“人总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可是’而永远止步不前的。”
“可是只要是不傻的人,都会明白最大程度地规避风险,”穆安气急,“实话和你说了吧,你们两个人简直就像是两条完全叉开的轨道,你是什么样的你自己总归是清楚的吧?可是他呢?看似面面俱到,做什么都信手拈来,但是光光凭借他那个做什么都不在意,都漫不经心的xing子,你难道觉得他是一个会安稳稳定下来的人?”
然而面对穆安句句肺腑的话,张晋萧倒是笑的挺不经意的。
“安安,我认识他的时间真的很早很早,至于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知道,甚至他的随xing、他的无qíng,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也就是知道的清楚,所以才会知道他现在的改变。其实他真的为我改变了很多,多到有时候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昔日的那些事qíng就算是在难熬,可是记得却再清楚不过,张晋萧这时候的话匣子一打开,倒也没有什么生涩,反倒是带着十足的感叹。
“以前别说是做饭,他不喜欢的从来都不会碰一下的;从来只有别人迁就他,从来没有他迁就别人;任xing、随意、自傲……”看着穆安瞪地越来越大的眼睛,张晋萧自己也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家伙挺犯贱的?其实不是,至少对于我来说,真的不是的。”
“安安,就算是你,也从来没有听过我以前的事qíng吧?”
以前,指的是那一个以前?当然是还要在见到穆安前,在他陷入这样困难的处境前,也是一切苦难的开始前。
这一回觉得不自在的简直是穆安了,他挪了挪屁股,谨慎地回答了一句,“其实,你不用告诉我也是可以的。”
“可是我现在想说,安安,你既然把我的回忆都勾起来了,难道还想就这么算数?”张晋萧摇头,冷酷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十三岁的时候,派出所通知了我父亲的死讯,嘘,先不用急着安慰我,说我恶毒也好,冷血也罢,那个时候,我只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我解脱了,我的母亲也终于解脱了。我的母亲真的很爱我,她白天工作在忙,晚上也不会忘记关心我的学业,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就像是所料想的那样,终于一天天地好转。”
张晋萧说这些话地时候眉间其实是微微带笑的,可就是这样,才让穆安更加地坐立不安。
“可是真的是命运弄人吧,老天就好像是在作弄我们一样的,是我十七岁的时候,母亲被查出有癌症,天天在医院吊着命。父亲死了,我没有一点感觉,他甚至都不如一个陌生人,不值得我为他有一点点的叹息,可是母亲不一样,我甚至无法想象有一天母亲也会彻底丢下我。那时候,我也才刚刚满十七岁,打工的钱也根本不够,大半年的时间,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可是我连给母亲做手术的钱都没有,连自我欺骗的行为我都做不到。”
“你说宋之宴对不起我,可是那时候真的没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不管是因为心血来cháo,还是因为同qíng心泛滥。他几乎成为了我在浮木上挣扎的唯一救赎,我不知道之后会怎样,可是至少但是在那一刻,他真的就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