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爱_作者:金陵雪(20)

2017-04-10 金陵雪

  本来哭得鼻涕乱流的钟有初,用手背擦了擦,不在乎地剥了颗糖丢进嘴里:“你先过分的。”

  他愈发觉得她野xing难驯,一不如意,就要天翻地覆:“你知不知道你的每一句谎言,都在透支你的信用!”

  “那你把我抓起来,抓起来呀!”她像条蛇似地吐着舌头,滋滋地喷着毒汁,“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换谁来都一样,我不要别人帮我补习!要是找女老师——想想你上个女朋友的下场。”

  他终于还是签下了那丧权rǔ国的条约。

  其实替她补习很轻松。她的工作已经安排至十八岁,每个星期也就那么两三个钟头可以用来补习。见面的时候记住不要去回应她拿他解闷逗趣儿,其实好过得很。

  但这份工作,真是做的他万念俱灰。

  “你又找了个女朋友是不是?”一日钟有初突然竖起眉毛诘问他,“我看你最近很得意!你对着我从来不笑的,现在天天笑容满面!”

  其实他和柔软的舞蹈家分手了。之所以得意,是因为中心实现了全电脑化cao作,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之余,也增加了他和买家谈判的筹码。

  “是。”

  她立刻甩了他一巴掌。啪地一声,货真价实。

  他震惊。从小到大受的教育是不可打女人。没人告诉他被女人赏了巴掌怎么反应。或者应该不反应?那怎么甘心!

  “我第一次就说过我喜欢你!”她的理直气壮,源于深度的人格缺失,“我还没有说结束就不准结束!什么时候结束,怎么样结束,也要我说了算!”

  后来他一直很感谢这一巴掌。他慧眼独具,赤手空拳打一片江山下来,难免锋芒尽露;周遭人都非议他脾气bào躁,眼高于顶,他反而觉得这些人不是愚蠢,就是嚣张,或者既愚蠢且嚣张,实在难以忍受。

  但今天之后一切都不同。他竟也有被一个小姑娘一巴掌甩到脸上的时候。若这能忍,还有什么忍不得?

  于是他客客气气地说:“钟小姐,今天的课什么时候结束?怎么样结束?是我拿一张试卷给你做,还是将你上次写的作文拿出来点评,或者带你读一篇英文呢?”

  下次课之前叶月宾打电话来商量可否将补习计划改一改,因为钟有初要出国一趟。

  “随便。”

  叶月宾终于说了公道话:“闻先生,我知道有初很任xing,一定很不听话。她要是对你不尊敬,你告诉我,我教训她。”

  “不必。她思维新奇,也教会我很多。”

  “还要请你多多体谅我做家长的心qíng——只有你教她还肯学一点。别人来教,她就群魔乱舞,玩出许多花样。闻先生,她将来总是要考大学,找一份工作,长长久久做下去。我只能拜托你了。”

  她诱他做一个保证。但闻柏桢已经学乖了,不再保证任何事:“我尽力。”

  他后来再不发誓,也不保证。他不再发誓一旦将中心卖出去就离开她远远地。

  一名成年男子,要脆弱到什么地步,才需要发誓来坚定自己的心智?他尝过那滋味。

  láng来也·第二日(上)

  láng来了的第二天上午,雷再晖和销售主管视察仓库货柜去也。百家信同仁趁机好好八卦了一顿。

  看来大家昨天下班后都突击研究了劳动合同法,许多术语在齿间翻动,想要找到雷再晖的破绽。讨论来讨论去,徒劳无功。

  “你听说过有人和雷再晖打官司么?省点力气吧,他裁掉的人凑一凑也够开个大公司了。”

  “我们老大说,和他开会好像坐在冰箱里,头脑清醒,四肢发抖。”

  “这种人,没人xing,没体温。”

  “下班路上伏击他,拿麻袋一装,敲个脑袋开花,沉到月轮湖里。反正他在格陵无亲无故。”

  “听说保安说他昨天十点半才离开公司。你等不等?”

  “……算了。”

  又聚在一起对答案。

  离了考场多年,个个大叹宝刀已老。

  何蓉问:“有初姐,‘企业产品定位所存在的不足’这题你怎么答的?”

  钟有初昨天晚上又是噩梦连连,梦到无脸人锲而不舍,举一块巨大提词板,上书一个电话号码。

  “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