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爱_作者:金陵雪(79)

2017-04-10 金陵雪

  脸色煞白的钟有初松了手;可缪盛夏的戒指却没能顺利地套上——她左手无名指的第二关节已经肿胀起来,皮下一片隐隐的血点,又青又紫。

  缪盛夏仿佛吃惊于自己手段这样毒辣,后退了一步。叶嫦娥扑上去,心疼地查看着侄女的手指:“有初啊,疼不疼?早知道小姨就不带你来吃这个饭了呀!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对得起你妈!钟汝意,你这个窝囊废!你女儿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也不出声!”

  这已经是第二次惨烈结尾。他不是不会与人相处。相好过的女孩子,打过jiāo道的生意人都对他赞不绝口。真要举例,那个叫闻柏桢的银行家,第一次见面就投机得很;那个格陵有色安排要和他联姻的女人,也说他是值得信任的君子。

  可见今天的局面并不是他的问题,从来不是他的问题。他为了云泽拼尽心力,却连一个开始都得不到就要结束。

  回去的路上表弟仔细端详钟有初,仿佛过去二十多年没见过一样:“姐,真有你的。”

  叶嫦娥呵斥:“别乱讲话!”

  “妈!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qíng吗?明明知道五百万的号码,却不去买彩票啊!亏大了!哪怕先结再离,依缪盛夏的脾气,也能拿一大笔赡养费哪!姐,你到哪里去找年薪又高,福利又好的工作!姐,你随便推辞一下就好了嘛,还较起真来了!”

  叶嫦娥一耳光打得他再不敢开口。钟汝意开了口:“你打孩子gān什么。”

  她摸着钟有初的头,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是小姨不好,没发现缪盛夏是个神经病!就不该让你和他坐在一起!有初啊,可惜你妈死得早,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提起逝去的妻子,钟汝意心内大恸,一腔悲愤化成了哼地一声,从鼻子里无比轻蔑地冲出来。然后他就听见女儿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知道您怎么想的。您就觉得我是盆祸水,您觉得是我招惹了缪盛夏……我自作自受……”

  他一耳光结结实实扇在了女儿脸上,打得她脖颈扭向一边,眼泪飞溅。

  在车上,缪父举起巴掌,但始终没有落下去。说到底,这个独生子是值得骄傲的,不过是年轻,一时鬼迷心窍而已。

  但缪盛夏没迟疑,一抬手就给了自己狠狠一记耳光,又脆又响。

  缪父本有几句狠话已经到了嘴边,见儿子对自己这么狠,不由得又心疼起来:“盛夏,大舍大得!我们有全盘计划,完美无缺,现在还是需要和格陵有色联手的时候。”

  缪盛夏冷冷道:“我不会签那份婚前协议。”

  “我们已经谈过了!”儿子的心智怎么倒退得这样厉害!缪父厉声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物?结婚不结婚,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这只不过是一场jiāo易!和格陵有色的钟有终结婚,离婚,大大方方地付三亿赡养费,我们和他们的账就两清了,比瑞士的户头还要安全!云泽稀土刚刚私有化,前面的路还很难走,你要在乎这一年半载的光景么?”

  “那不一样。”

  “对你不一样,还是对钟有初不一样?”缪父生起气来,“她不过是一个你看得见却碰不到的女人!所以格外珍贵!一旦得手,她和其他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新尾生传

  钟汝意十年没有和钟有初说过话。但也没有动过手。这一耳光把仅剩的一点点父女qíng意都打没了。等叶嫦娥陪钟有初从医院包扎完回到家,钟父居然已经和没事人一样在二楼上起网来,放在一楼的无线路由器指示灯一闪一闪欢得很。

  钟有初上去把网线拔了。过了两分钟,钟汝意冲下来把网线重新安好又上去。

  整个过程一眼都没有看坐在客厅里的女儿一眼;她也心熄了,开始收拾行李。

  叶嫦娥过来扯她的包:“有初。你爸是死脑筋,不会转弯。”

  拉扯之间,包给撕坏了,咧大了口在哭一样,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钟有初一边捡一边说:“小姨。我娇也撒过,泼也撒过,哭也哭过,求也求过,已经黔驴技穷。”

  叶嫦娥帮她捡起一堆撕碎的信纸,“你爸不会永远这样!我明天就把电脑搬走,我看他还能不能一天到晚心安理得地躲在房间里!”

  钟有初摇摇头:“缪盛夏已经疯了。我还是出去避避风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