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圆_作者:莫里/弃妇A(111)

2017-04-05 莫里弃妇A 莫里

  后来何心远离开家乡在B市付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但却没有写小妹妹的名。他把赔偿的钱分了一半给父母,当做报答他们人生前二十二年的养育之恩,本来此事已了,但最近几年B市房价飞涨,他父母觉得这笔买卖亏了,一直电话轰炸他让他拿着房产证回家。

  何心远心灰意懒,gān脆带着赵悠悠的身份证去了趟房管局,把弟弟的名字添上了。

  这事直到现在赵悠悠也不知道,那傻小子还以为自己是借宿哥哥家呢。

  何心远摇摇头:“不是,自从年初吵了一架后,他们再没找过我了。”

  “那你最近心神不宁的,是因为什么事?”

  在何心远心中,任真比自己要成熟太多,他医术高,医德优,对于宠物与人的关系比自己看的更透彻。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像任真那样的宠物医生,永远能把同qíng与理智分割的清清楚楚。

  只可惜现在的他,依旧是心软有余,冷静不足。

  如果说有谁能够帮何心远解决他心中的烦恼的话,恐怕只有任真了。

  何心远深吸一口气,把那只野狗的事qíng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任真。

  在听到野狗腿上也有弩箭的痕迹时,任真的眼里也出现了浓浓的愤怒。

  当说到昏迷的野狗被装上笼子里带走后,何心远声音哽咽,他揉了揉鼻子,说:“我知道它们的处理方法是挑不出错的。可一想到它伤人的原因是因为被人伤害过,我就觉得非常难受……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动物的痛苦之上?我很想帮帮它,可是我无能为力。”

  任真:“我也很心疼它的遭遇。但是心远你要知道,你现在把它的xing命背在自己身上是没必要的,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个she出弩箭的混蛋。”

  “其实道理我明白,但总觉得自己如果在它刚受伤的时候就能遇到它,帮助它,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任真摇摇头:“没有发生过的事qíng就不要去想。身为shòu医,咱们能做的只是竭尽所能帮助动物,而不代表要为他们过去如何受伤、未来如何养伤担忧。能做的就去做,不能做的,就不要让自己徒增烦恼。shòu医和宠物相遇的时候永远是短暂的,你已经在短暂的相遇里想尽办法帮它了。”

  他又说:“心远,有同qíng心是好事,但当同qíng心成为了你人生的负担,就没必要了。”

  何心远沉默了很久,他也在思考着任真的话。

  过了足有几分钟,何心远才开口:“谢谢师兄。”

  他内心的诸多感慨,诸多无奈,诸多悲伤,最终化为了这四个字。

  任真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冷酷?其实我也经历过你现在的这个阶段。我从不忍见证动物的死亡,可是在宠物医院离世的动物,又有哪只是寿终正寝的呢?

  “从医以来,我主持过多次安乐死,也曾有重症动物熬不下来死在了我的手术台上。刚开始我也像你一样,会哭,会害怕,会对自己的能力感到绝望……后来我才逐渐明白,即使我已经尽了全力,挽留不下来的生命终究还是会走的。

  “身为shòu医,我爱着每一只动物,但我想,没有动物会爱着穿白大褂的我吧。”

  几年前,任真皈依了佛教,他工作忙无暇诵经,一篇往生咒背的磕磕绊绊。他从不和人谈论自己的信仰,只是在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绳,上面挂着一尊玉雕的小菩萨。

  他自嘲信得不是那么坚定,虽然茹素,但是蛋奶吃,标着猪骨浓汤熬制的方便面也吃。有一次他连续做了八个小时的手术,前台小杨给他递了一个ròu松面包,他没说什么也吃gān净了。

  他只是尽量少吃一点,尽量多努力一点,尽量让它们在前世今生更快乐一点。

  这些事他没和任何人说过,毕竟有些决定无需倾诉,自在心中。

  任真的语言并不煽qíng,但何心远因为他的话落泪了。

  何心远是个很容易共qíng的人,他会为每一只受伤的动物垂泪,并把它们的遗憾归结到自己身上。这个品质让他走上了成为shòu医的道路,但同时让他缺乏冷静。

  这不是缺点,反而是让人喜欢的闪光点。

  可能在他正式从医的几年后,才能够平静的面对生死吧。

  任真给他递纸巾:“好了别哭了,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批评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