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不管贫穷或富裕,至少他们有着健康的身体。
连奕把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她抱不动童小蝶,而且童小蝶身上的伤口也不容许被人抱起来往车里
塞。她帮她撑着伞,尽量不让她淋湿,看着童小蝶抓住车门把手泛白的手指和低垂着的脸,被头
发遮住了,看不到表qíng,黑蒙蒙的一片yīn影。
童小蝶根本不敢往脚上使力,她现在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双手撑着车门把身体抬起来点,
咬着牙靠上了副驾驶座,然后用手把双腿搬上车,坐稳。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了腿脚。
连奕把伞收掉,打开后备箱把轮椅叠起来平放进去,然后打开车门坐进来,拍拍头上的水。
在离开医院的时候,童小蝶在心里衷心的祈祷自己不会在进来。
在医院关了这么久,路上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鲜,连奕开了电台听音乐,雨水顺着车窗的玻璃滑
下,迷蒙了视线,世界变的如此的清明美好和gān净。童小蝶扭着头看向外面的风景,她喜欢这样
下雨的日子,用心记住街边的风景,接下来的六个月,她将在chuáng上度过。
车子停进车库,下车,上楼,又是一番费工夫,以前从不知道,原来她坐着伸手够不着电梯里最
上面的楼层按钮。看着不断攀升的数字,她心里暗暗庆幸,转过头去对连奕说:“小奕还好你收
留我。”
连奕得意一下,“知道我对你好了吧!就你原来那里,你现在要怎么上去?”
童小蝶点头,“恩,所以被淘汰了。”那栋小楼,五层她的家,现在没有了。
连奕安排好了一切,雇了家庭护工,自己住到了那间书房,在里面随便摆了一张chuáng,把原来卧室
里不用的东西都搬走,留了空位让轮椅可以自由进出,chuáng上也垫了新买的防褥疮chuáng垫,还有很多
枕头可以让童小蝶塞在身下。
在出院的第三个月的某一天,明明是chūn暖花开的时节,童小蝶却突然的,就全身不舒服了,还伴
有高烧不退,右腿上热辣辣的疼又痒,护工以为是被什么脏东西爬到了,还好心的拿盐巴水给她
擦擦,却没想到第二天彻底爆发,一个一个的小水泡浮起来,像是被烫伤那般恶心。之后,越来
越多,从刀口的接fèng中开始,长满了整个右半边的腰际和腿根。
她很疼,那种神经传导的疼痛就像是被火烧着了,又像是被电电到了般,在长小水泡的地方闪电般传导开,明明看着腿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连叫喊都不能,只能咬牙切齿的忍过这一波,等待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下一波。
护工吓到了,“哎呀,这是缠腰龙啊!”
童小蝶吓到,这个她听过,从腰上缠了一圈就会死人的。
连奕也慌了,她小时候有一个伯伯就是得这个死的。
但童小蝶更担心的是,我不能下chuáng,怎么去看病?直到这个时候,她想着的还是要如何治病。
护工说是可以试试土方子,有很多民间的糙药,她可以帮忙去问问那家的好。
连奕不同意,坚持要找正经医生看过。
童小蝶也同意连奕的想法,她不是普通的人,她本来就有病,系统xing免疫疾病,不能这么乱折
腾。
最后是连奕拿着相机把童小蝶腰上的水泡拍了下来,拿到医院挂了号给皮肤病医生看过,医生说
是手术后身体虚弱,抵抗力下降,病毒入侵,确诊为病毒xing带状疱疹,给开了阿昔洛韦片和药
膏,双管齐下,并保证一定会好,每三个小时涂一次药膏,不能把水泡弄破,饮食清淡。
连奕和护工因为小时候都长过水痘不怕传染,都挨着她给她喂饭擦身。
童小蝶心慌的抱着笔记本百度,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于是,乖乖的吃药擦药,即使小水泡再
恶心也温柔的上药,天开始热了,就不穿裤子躺着,一个月后,终于看到水泡gān瘪结痂,她挺高
兴的,不敢断药,一般这个时候如果停了下来会有复发的危险,她继续吃了一个月的药,药膏也
继续涂着,直到结痂脱落露出粉嫩的新皮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在chuáng上的日子,只能看着窗外的天空,带着玻璃的水蓝,还有从窗外飘进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