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袁捷却根本没法意识到他现在内心的悲伤逆流成河。
“对了,袁哥,你今天是有什么事吗?”楚叙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心qíng,便开始试图继续下去这个话题,袁捷今天有点不正常,一句接一句的话,就像是没完没了了。
果不其然,袁捷回复道:“有。”
“什么事?”楚叙问道。
袁捷这一次的回复却来得有点慢,过了好一会儿,楚叙才收到他的回复:“我今天下午的飞船应该就能到帝星,小叙,你方便让我请你吃顿饭吗?”
“……当然。”楚叙呼吸一窒,低头看了眼时间。
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袁捷了。
其实,对于自己中二期,就连沟通都不曾和袁捷沟通一下,完全不给对方留面子的,就把对方塞到了胡同里,以非解除婚约不可的名义和家里决裂的行为……楚叙对袁捷还是存有愧疚的……所以,他也有点怵和对方见面……
“其实,这一顿饭,该我请你的,袁哥。几点到帝星,需要我去接你吗?”楚叙调整了下自己因为即将见到袁捷,而一片懵bī状态的大脑,想了想,复又追加道。
袁捷的回复来得很快:“不用麻烦了,我们到了吃饭的地方,见面再说吧。”
“好——”楚叙想了想,自己现在混成了这样,再一想自己现在驾驶的悬浮车和人家的悬浮车,倒也没有再qiáng求了。
只在结束了工作以后,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认真收拾下了自己,便出门驾驶着自己的悬浮车往帝星首都二环最好璀璨大酒店总店开了过去。
他已经许多年不曾再靠近过这样的地方了。
说起来,这家星际连锁七星级大酒店还是楚家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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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叙驾驶着悬浮车从所在城市开往首都的路上塞车,颇为耽误了一点时间,到得时候便是已经比他和袁捷约定好的时间,稍稍迟到了几分钟了。
而一向守时的袁捷则是一早等候在了包间。
袁捷今年三十七岁,在人均寿命两百多的星际时代并不算很大,但也早已过了而立,一身军装的他面容刚毅,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冷峻,天生自带了些许不怒自威的气势。在等候的时候,既没有看个人终端也没有焦躁,只静静地坐着,面上没有半点不耐,就跟一副水墨画似的赏心悦目,叫人一看便知是个教养良好的世家子弟。
端得是仪表不凡,丰神俊朗。
当年楚叙年纪小还不太不懂事的时候,一直在想袁捷若不是有这般容貌的话,只怕就他这样老人家的xing格是一辈子都要找不着对象的。
可能是刚下悬浮车就赶到了酒店的缘故,袁捷的神qíng显得略带了点疲惫。
“小叙。”他叫了楚叙一声,声音也是和容貌相匹配的gān净清澈宛如天籁。
楚叙许是太久没有见过这个层次的人了,也许是袁捷真的在军队里磨砺得太久,容貌气质都更胜以往。乍一见袁捷,他竟然有那么一瞬被惊艳到了,心跳骤然加速。
直到袁捷叫了他一声,楚叙方才回过神来:“好久不见了,袁哥。”
“……好久不见了,小叙。”袁捷深深地看着他,似乎叹息了一声,又似乎没有,也同样回以了楚叙同样的一句好久不见。
两声好久不见叠加在一起,未见的何止十几年。
对于楚叙而言,这是两世。
其实,没有人知道,在楚叙很年少的时候曾一度很是崇拜,向往着袁捷这个未婚夫,因为,无论在任何人看来,袁捷都是一个完美世家子,一个真正的谦谦君子……几乎楚叙身边所有的长辈都在推崇着他,赞誉着他……
说他是袁家最出色的子孙,说他是楚叙母亲最得意的弟子,从小就被誉为军事天才,能文能武,七岁就会驾驶机甲,十四岁就能拿到帝国机甲赛冠军,十七岁就能设计出完整的军事战略部署方案,说他较之楚叙更像是楚叙父母的儿子……
从小袁捷就一直是那么的完美而出色。
那个时候的楚叙总喜欢像个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袁捷屁股后面跑了。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份崇拜和向往就变了,变作了抗拒和排斥。因为,完美和出色往往都是需要衬托的,而衬托袁捷的不是旁人,正是楚叙这个和袁捷订有婚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