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离世后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我没踏出家门半步。不见人,不说话,哪怕是洋子他们来找我,我也照旧不见。”他淡淡的出了声气,“后来还是妈,她把我痛骂了一顿,说我不争气,不是个男子汉,没担当。说到最后她抱着我痛哭,她要我以后不许再自bào自弃,妈说她的命不能让我白糟蹋了。”严少辰半阖着眸子,许久才睁开,他的眼圈红红的,夕阳下眸子里微微闪烁着晶亮。
程诺不知何时早已潸然落泪,她抿着唇任凭咸腥的液体流入口中,微微泛着苦涩。莫仙琳救了他的命,叶兰救了他的魂。“那段往事,你能走出来,妈的影响自然不必说,可关键的还是你自己,是你选择了重生。”
严少辰淡淡的摇了摇头,许久才道:“妈和爸婚后也曾有过一个孩子,因为当初我生母的事,她可能有了顾虑,孩子被她流掉了,到现在落下一身的病。”
程诺这才恍然在医院时叶兰对自己说:“我的身体其实我最清楚,年轻时不爱惜身子落下了病根,如今老了,就得拿病还身体的债。”
那时,她还留意到了叶兰脸上一闪而过的苦笑,看似是对她倾诉,事实上应该是对那个孩子的缅怀与愧疚。程诺相信若非因为严少辰,叶兰一定会生下那个孩子,一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感慨,严少辰有她这样的母亲,也算是这么多年来最值得欣慰的事。
程诺不经意的抬眸恰巧和严少辰的视线jiāo汇,在经过这次的jiāo心后,程诺尤感他曾生活的不易,程诺抿了抿唇,温婉着笑容,道:“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敬妈一杯酒,是她把你救了回来。”
严少辰温和着目光,点点头“好,等军演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看他们二老。”
程诺淡淡一笑,额头倚在他的肩上,严少辰温热的气息包围着她,他身上的味道更似一种毒药,诱瘾着她,让她无法自拔。
“等我们老了,还像今天这样常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如何?”程诺的下巴垫在他的肩上,人自然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严少辰低眉看着怀里的人,抿着唇,点了点头。
程诺被严少辰的眼神所吸引,她有些发怔,“严上校,大庭广众之下亲吻军人,那人不会挨处分吧?”
严少辰微微一愣,许久才平静的道:“周围没人。”
“噗,”程诺忍不住笑出声,她见不得严少辰一本正经的和她谈论这种话题,因为那时她不确定严少辰究竟真的是xing格太闷还是故作淡定。
程诺微微探着脖颈,在他侧脸上轻轻吻了下,她立马坐了回去,红着脸不再看他的表qíng。
程诺想,既然他们都曾经有过创伤,就会更知道什么是惜福。更何况能够相伴到老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各自身边的那个人,哪怕他们因为琐碎的家事有再多争吵,到头来真正珍惜自己身旁的那个老伴,老伴老伴,陪伴到老的伴。
“我们回去吧,晚上你和张姚早些休息,我给你们俩定了明天下午三点的航班。”严少辰平和着语气说道。
“好,我明天就回去,在家等你,注意安全。”程诺淡淡一笑,她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见到了他,知道他安稳无恙,她知足了。
次日一早程诺就领着张姚从军招待所走回严少辰和余默的单人宿舍,可就在程诺还没踏踏实实的坐下休息时,房间里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程诺推门一看,竟然是余默。
她和余默接触的次数并不多,更何况余默和严少辰一样都是不苟言笑的人,平时jiāo流的都很少,更别提向今天这种的主动了。
“余参谋长,有事吗”程诺因和余默关系不熟,说话时也很礼貌。
“嗯,”余默淡淡的嗯了声,却没下文。
程诺拧眉,不解着道:“余参谋长,怎么了?”
“能不能帮我劝劝姚姚?”余默为难的说道。
“嗯?”
“她知道今天要走了,整在闹脾气,我劝也劝了,就是没辙。”余默心想此时若有条地fèng,他一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程诺点了点头就走进了余默的单人宿舍,她看见张姚正垂着脑袋,两条腿不老实的呲着地板。
“你来gān嘛!”张姚感觉到身边站了个人,她抬眼一看,知道程诺是来做说客的时候,便警惕地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