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的声音将严钧的思绪拉回,他转过头,低声道:“没什么。”
费东瞅了他一眼,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寻了个话头:“听说你姐姐结婚了?”
“嗯,不过不办婚礼。”
“二婚的很多时候都不办婚礼,”费东顿了顿,“你呢?你姐姐都二婚了,你啥时候带准嫂子给我们瞧瞧?”
严钧看他痞痞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淡淡地道:“没那个打算。”
费东咬了咬嘴里的烟,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你不会真不打算结婚了吧?”
“现在没有想法。”
“怎么了,有个人作伴,不是挺好的。”
“你不必劝我,”严钧稍稍换了个姿势,眉眼隐在了遮阳棚中,“没那个缘分。”
费东张了张嘴,到底没继续这个话题。缘分这个东西,还要看自己求不求了。严钧这些年事业是越做越大,比他们年轻时候几个关系好的哥们赚的都多,但现在就他还没结婚,人家都准备生二胎了。
他叹了口气,知道这事也急不得。就像他自己说的,缘分没来,也强求不了。
常家昱跟其他人顺着湖岸走了几分钟,寻到自己的钓鱼台挨个儿坐下。
不多时便有工作人员送来了钓具和水桶,常家昱从水桶里捡了诱饵穿在鱼钩上,拿着鱼竿甩了甩,跟白松斗了好一阵法,然后才正儿八经地开始钓鱼。
以前常镇丰出去旅游的时候带常家昱钓过鱼,他那时候才七八岁,正是淘气的时候,根本就坐不住,一条鱼都没钓上。
现在坐在这遮阳棚下,常家昱发现自己这些年的耐性似乎并没有什么增长,只一会儿就又觉得无聊了。
白松看了他一眼,幸灾乐祸道:“感觉没什么意思吧?我就说泡温泉更好玩的,你不听我的。”
常家昱白他一眼:“泡温泉也没意思,还不如钓鱼呢。”
他话音未落,白松的钓竿突然朝他这边一横,常家昱连忙改坐为立,余光一瞥,一条青色的鲫鱼从鱼竿处游开。
“看你干的好事,我的鱼被吓跑了。”
白松做着鬼脸,常家昱眼不见心不烦,不再看他。
过了一阵,常家昱觉得小腹处有点涨,便撂下鱼竿去寻了洗手间。路过一家人钓鱼处的遮阳棚,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常家昱循声望去,湖水中扑腾着一个身影,时而冒出时而沉下,是个几岁的孩子落了水。
常家昱怔了一下,朝那边小跑而去。
落水的是个六岁的小女孩,她不会游泳,身边的大人也不会,一个个急得眼睛都红了。
常家昱看着就要沉入水中的女孩,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工作人员还来不及赶来,她就会在一分钟内脱力。
没有多余的犹豫,少年纵身跳入了冰凉的湖水之中。
三年前在少年宫学过游泳,还参加过市级的游泳比赛,常家昱顺利地游到了女孩的身旁。
他没想太多,刚刚伸出手去,就被女孩湿凉的手紧紧地抓住。
一分钟之后,常家昱喘着气说道:“你别……别抱得太紧。”他现在才意识到一个最知名的问题,那就是落水的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会拼命抓住会水者不放,很多下水救人的人之所以跟着一起覆没,很多时候是因为这种死亡状况下的拼命依赖而变得束手束脚。
但是那小女孩怕极了,还是抱住他的身体不放,常家昱渐渐觉得体力不支,放眼望去,竟然没看到工作人员的身影。来得也太慢了,他在心里腹诽道。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妙,也逐渐发觉自己在偏离岸边。半分钟之后,他的脚踝一疼,右脚像是被石头之类的东西卡住了。
体力消耗太大,脚被卡住,常家昱也渐渐开始脱力,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沉。
就在他的下巴即将没过水面时,常家昱咬了咬牙,拼命将脚一挣。一股剧痛从脚底蔓延到上半身,他龇着牙忍耐着,尽力维持住身体的平衡。
小女孩在这个时候也慢慢放开了常家昱的身体,她在害怕之余发现抱着的大哥哥没办法救自己上去,反而不再紧抱着对方。
常家昱趁机握住她的手腕,用尽全力朝岸边游去。
当岸边的人齐力将两个人拉上去时,钓鱼城的营救人员才匆匆赶了过来。
人们纷纷围在落水小女孩的周围,寻思着要不要送去医院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