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途_作者:蟹总(43)

2017-04-05 蟹总

  秦灿推开篱笆门,笑着叫了他一声。

  刘chūn山看见是她,嘴角立马咧开,露出一口大白牙,把jī抛开就冲她跑过来,嘴里“灿灿、灿灿”的叫不停。

  秦灿看看几只jī:“呀,都长这么大了?有没有听我的话,按时给它们喂吃的呀?”

  他严肃地对她狂点头。

  “那jī蛋呢?”

  刘chūn山拍几下肚子,嘿嘿笑出来。

  秦灿这才满意,又聊两句,前后脚进了屋。

  走进屋一看,徐途终于理解“家徒四壁”这几个字的含义。四面墙都露着土墙坯,地上没镶砖,是和外面相同的huáng土路,对面是木chuáng和桌子,角落里还堆了些柴木竹棍等杂物。做饭吃饭都在屋里,餐具也简单,有个铝质水壶,一副碗筷和一口锅。

  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口锅下面的电磁炉,洛坪用这个的挺罕见,基本家家有灶台,每天做饭需要点火烧柴。

  徐途坐在长条凳上,打量几眼屋中忙碌那人,便猜出东西从何而来。

  她吸了下拇指,心中充满好奇。

  秦灿拾掇一阵子,把包里的衣服放chuáng上,挑了件宽松舒适的,哄着刘chūn山自己去洗澡。

  徐途站起来,走走摸摸,把指肚的灰chuī走:“这刘chūn山不是自来就疯吧?”

  秦灿说:“刚来头一年还挺正常的,就是xing格太孤僻,人又冷话又少,不太容易接近。”

  “后来呢?”

  “后来有一次,我和他去镇上……”

  “等会儿。”徐途抬手阻止她,抓住重点:“你和他去镇上?他不是很难接近么?有故事啊!”

  秦灿抬头看了她一眼。

  徐途笑,小流氓一样抖着腿:“诶,你脸红什么呀?”

  秦灿白她一眼:“你听不听?”

  “听听听。”

  她继续:“有一次我们去攀禹,在餐馆吃饭,柜台上方的墙壁上挂了一台电视机,当时正播午间新闻,也不知听见什么,他饭也不吃了,抬起眼一直盯着屏幕看……”回忆起来,秦灿至今记得刘chūn山那时的眼神,他眼角充血,瞳孔收缩,眸底有凌厉的光一闪而过。那目光极其直白,充满愤怒,只叫看得人不寒而栗。

  秦灿说:“之后他突然打翻碗筷,发疯一样将盛菜的碟子往屏幕上砸。回去后把自己关屋子里一个月,再后来人就痴痴傻傻的了。”

  徐途问:“他看的什么啊,反应这么大。”

  “好像说什么更换股东之类的,我当时比你还小呢,哪儿懂那么多。”

  徐途也没多大兴趣,点点头不问了,下意识抬腕看看表:“他可真磨蹭。”

  正说着,刘chūn山推门进来,他终于换下那身破棉衣,穿一条黑色紧腿运动裤,上面是件暗红色套头短袖,离远着看,身材挺拔,双腿修长,还挺时尚的。

  秦灿从包里拿出剪刀、剃须刀和电推剪,显然有备而来。

  徐途靠着椅背,坐立难安的等了十来分钟,看看表,催促道:“好了没?”

  “好了,好了。”秦灿往旁边挪开一步,刘chūn山坐在暗淡的光线里,始终抬着眸,目光不离她左右。

  “呦!”徐途嘴角衔的糙根掉下来。

  刘chūn山仿佛换了一个人,他脸孔洁净,发根短立,剑眉、深目,鼻梁直挺,嘴唇薄而色重。

  徐途拖着凳子往前挪两步,靠近了观察:“这要换成衬衫和西裤,分分钟霸道总裁上身啊。”看半天:“比你哥都帅。”

  “你说什么?”

  徐途轻轻嗓:“没什么。你快点儿,天黑了。”

  秦灿嘴里答应着,把事先带来的饭菜热给他吃。

  徐途逗了他一会儿,又觉得无聊,四下里看看,见chuáng头放一本旧杂志,她看了眼上市时间,已经是五六年前的刊物了,像被反复翻看过,边角起毛褪色,折痕无数。

  她拿起来翻两眼,手一顿,紧跟着又往回退几页,标题上写:朗亦总裁高岑先生,畅谈披荆斩棘的成功之道。

  上面附着的照片面目全非,徐途眯起眼,努力辨认中间端坐的男人,心脏蓦地揪紧,忍不住一阵阵发寒。

  她霎时想起,前段去洛坪看那篇报道:huáng薇前男友、高某某、洪阳朗亦集团老总……

  一下子全对上了,徐途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