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是包含了无数所思所想,无数复杂的人世间qíng愁,被无限妖魔化了,以至于大家都闭口不提。
就如同这个世界本身那样,无人说得清楚,自然本身就无人得以了解。
人们啊,花了太多时间沉沦在红尘里,活成了另一番模样。
赤和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陆柏乔的心qíng也越来越沉重。直到现在雅兰也没有告诉赤和自己身份,陆柏乔明白这是为什么。
森田赤和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过大的刺激,谁都不知道雅兰的消息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和几位医生确认过之后,大家一致同意不告诉赤和真相。乐队里也只是说雅兰是海外富商,他们三人没什么心机,注意力都投在赤和身上,顺理成章地相信了。
陆柏乔惊讶于雅兰做事的效率与严谨,想想也是,她自出道以来就没在作品方面出过差错,在《南灯》剧组跟进的时候甚至要求亲自到达拍摄现场,为的就是把场景与人物qíng感彻底融入背景音乐中。
就这么一眨眼,阑珊的一年即将翻页。
朝重自有一套年月日历,虽也被外国同化不少,但至少新年还是会规规矩矩地过。这小半个月内,整座滨海市就像撒了红糖粉末,连空气中都夹带一丝古朴的喜庆气息。许多崇尚传统文化的年轻人纷纷包下了大小酒店,选择天气晴朗的日子举行结婚仪式。
风湿免疫科有一对成了,医院里除了值班的医生外,能去的都出席了婚礼。厉柯严也收到了请柬。今年新进的那几个实习生被安排在了各自大导师的周围,其中的陆柏乔非常不自在,连菜都没能好好吃。
远在值班室的李跃传了条信息给他:“你真笨死了,新郎这是为了让你们给导师挡酒,你代替我好好表现表现!”
陆柏乔酒量真的不行。厉柯严抬头看了看身边,倒是周莜,一小杯接一小杯,喝得悄无声息。没看出来,她的酒量还可以。只是要周莜出来敬酒,小姑娘就怂成一团,“根本蹦不出个屁来”。
他早就知道这两人没用了,喝酒上的事也没多言语,用自己明早还有手术的理由全推掉了。他不喜欢在这种场合喝酒。
恍惚还记得上次,被拎着耳朵骂的时候,她说出的话。如今再回想起来,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这么多年,自己真的也越来越厌恶这种欢腾的场面,不是它们衬托出自己的凄凉,只是背yīn处呆惯了,看着太阳都觉得刺眼。
厉柯严刚想把一块排骨放进嘴里,身边的陆柏乔“哗啦”一声拉开了座椅,好像是再也受不了了,面色僵硬地说:“我,我去一下医院,你们慢慢吃吧。”接着捞起外套就往外奔去。
厉柯严的ròu还没放进嘴里,拿着筷子就对他大喊:“哎你走了一会儿后面的dòng房就少人了!我可不去啊!”
陆柏乔被新郎拉进了伴郎组,后边要与伴娘组团参加闹dòng房的活动。厉柯严觉得他真是不嫌事儿多,哪里都喜欢凑热闹。
“我去把李跃换过来!”陆柏乔边走边说,“老师麻烦你和新郎说一声吧!我有点急事!”
急事?估计又是那个小明星吧。最近小半个医院都围着他转,每天楼下的追星族都像蹲点似的,就算和他们说了这位森田赤和暂时不会下楼,他们也每天都来。厉柯严没法理解他们对偶像的崇拜与热爱,只是觉得自己停车的位子被占了心里很不慡。
此刻他心里也有些不慡朗,把嘴里的排骨咬得咯吱直响。
陆柏乔内心复杂。他看着手机上的短信,也不顾不上打伞了,在雪中迈开双腿用力奔跑起来。
路人都好奇地看向他,毕竟一位身着礼服,梳着发型的俊秀男子在雪天狂奔不是经常能见到的。陆柏乔要知道他们的想法估计都要笑了,他向来觉得自己是长了副谐星脸,从来只是个配角。
而这回的主角,森田赤和发了信息请他来帮自己一个小忙,希望他能带着一部单反去他病房。
他知道楼下小卖部的高岐壬,小高老板痴迷摄影,每天都摆弄着自己的单反,于是气喘吁吁地跑进店里,好言好语连哄带劝,借来了他的单反。等他上到十五层,冲进gān部病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湿透了。
“啊,你这是跑过来的吗?不用那么急的医森,”赤和捞过一条毛巾,递给陆柏乔,“探望时间也没过,我们可以慢慢来。”